季晴桑靜靜聽著鋼琴聲,耳邊似是有柔風拂過。
她忽而揚唇微笑,忽而蹙眉沉思,在最後的落尾處,甚至眼裏泛著迷蒙蒙的水光。
“很好聽的曲子。”她開口說道,隨後低垂下眉眼,心裏哀傷到無可名狀。
不知道為什麼,她能從曲中聽出一絲難過,緊緊的揪住她的心髒。
“晴桑,你能聽懂?”喬衍西其實對鋼琴曲沒什麼特別的研究,他會談會聽卻不會品,有些真意是要極其懂音樂的人才能領會,季晴桑大概就是那一種。
“是一個很美的故事。”季晴桑回答道。
“什麼樣的故事?”喬衍西覺得這首曲子確實很動聽,但他參透不出其中的深意。
季晴桑抿唇,而後搖搖頭,“我不知道它要說的是什麼故事,隻知道它是一個故事。”
“沒關係。”喬衍西安慰道,“也許隻有寫曲子的人才懂。”
“威廉先生說這是受人所托要送給一個女孩的,我猜那個寫曲子的人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孩。”季晴桑抵著眉思索著,突然有些豔羨起來。
是什麼樣的女孩會那麼幸運呢!
“晴桑,你真的很讓人意外。”喬衍西如實說道,她明明隻是小小的一隻,身體裏卻仿佛擁有著巨大的能量,叫人看不分明。
季晴桑轉眸看他,歪著腦袋問道,“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隻是這樣覺得。就像你說不出這首曲子的故事,卻能看出它的深意。”喬衍西淡淡的看著她笑,眸光柔軟。
季晴桑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她轉過臉,繼續看向台上,“這好像是威廉先生最後一首曲子了。”
“怎麼了?你的語氣好像很失落。”喬衍西問道。
“威廉先生可能過幾天就會離開了,覺得不能跟他單獨見一麵好遺憾。”季晴桑從小學鋼琴,喜歡威廉先生的曲子,自然也很喜歡威廉先生本人。
“晴桑,我明天幫你問問看,看看能不能安排你和威廉先生見一麵。”喬衍西聽到季晴桑的話,心裏已經有了考究。
他原本隻是知道季晴桑喜歡彈鋼琴所以才突發奇想的來帶她聽演奏會的,早知道她也喜歡威廉先生本人他應該早早的安排好會麵的。
“真的,可以嗎?”季晴桑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她咬著下唇,眸中都是驚喜。
“恩。”喬衍西大概不忍她失望,所以很慎重的點頭。
“謝謝你,喬衍西。”季晴桑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突然撲過去抱住了喬衍西。
這也許隻是她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卻讓喬衍西的心髒像小鹿一樣亂撞了起來。
他伸手回抱住季晴桑,拍了拍她的後背,“不用客氣的晴桑,我們是朋友。”
“恩。”
站在劇院門口的季禾生,隻是怔怔的看著二人相擁的畫麵。
他突然用力的閉上眼睛,緋色的唇勾出笑容的弧度,涼薄且令人心驚。
抬腳,隨後在孤寂沉冷的夜裏轉身離開。
“生,你去了哪裏?我在第一排沒有看見你。”威廉先生回了後台的房間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季禾生。
“我聽了,演奏會很棒。”季禾生對著威廉先生笑了笑,然後站了起來。
“你鋼琴曲裏的那位姑娘呢?不是說讓我見見她嗎?”威廉先生一臉期盼的神情,自從看了季禾生寫的曲子後,他就對那位姑娘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有事不能來了。”季禾生仍舊淡淡的笑著,神色不見任何的失落,仍舊保持著他應有的優雅矜貴。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對於不能見到那位姑娘,威廉先生顯然有一絲遺憾。
“恩,下次有機會再安排你們見麵。”季禾生似乎毫不在意,唇瓣仍舊噙著笑意。
威廉先生走過來要跟他擁抱,他這才主動的遞過手去。
“謝謝你,生,給我看到了鋼琴曲不一樣的一麵。”
“歡迎你下次再來牧城做客。”季禾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客氣。
暗沉的夜色裏,季晴桑和喬衍西並肩走在無人的小巷裏,步履緩慢。
“今天很謝謝你。”季晴桑停下步子,低垂的眉眼暈染出水墨一般的恬靜。
“晴桑,我們是朋友。”喬衍西有些無奈,她每次總是這麼客氣的將他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這讓他有些挫敗。
“我知道。”季晴桑抬眸衝著喬衍西燦笑,隨後她指了指身後的長巷,“我家就在這裏麵,送到這裏就可以了。”
“好,我先看你進去。”
季晴桑也沒有跟他推辭,轉身先邁進了長巷。
冉傳祥哼著歌再次從一邊過來,他看著季晴桑踏進屋子,然後站在那裏的男人才動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