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季禾生就帶著季晴桑去見了崮山。
直到見到崮山的那刻,她才明白過來,他為什麼一直不願意帶她來。
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男人在地上爬著,整個人血淋淋的似是遭受過鮮血的製裁。
看到他那個模樣,季晴桑卻沒有半點的痛快和喜悅,因為無論崮山變成了什麼樣,即使他已經受到了懲罰,她的小小都不會活過來。
鮮血的味道有些令人作嘔,但是季晴桑卻麵無表情著。這實在不像一個二十幾歲的女人該有的反應,起碼她應該會皺眉會惡心。
相反,她什麼都沒有,極其的平靜。
“我想跟他聊聊。”她十分平淡的說道,眼睛直直的盯著崮山。
“他已經不能說話了。”季禾生說道,注視著崮山的神色藏著暗湧。
季晴桑轉頭看他,似是在埋怨他為什麼要讓崮山開不了口。
看透了她眼中的意思,季禾生開腔解釋著,“他忍受不了疼痛想要咬舌自盡,我讓人救活了他。”
“你先出去,讓沐宇在這裏陪我。”
季禾生見她堅持,隻吩咐沐宇好好的照看著她就帶著梁九走了出去。
季晴桑圍著崮山轉了轉,才輕輕慢慢的開口,“你後悔嗎?”
崮山說不了話,但是卻連眼神都沒有給過季晴桑。
“我猜你是後悔的,畢竟連死都不能。”她蹲下身子,直視著他的眼睛。
崮山還是沒有抬頭看她,但是身子卻在地上爬了起來。
唇瓣勾勒出幾分笑意,季晴桑站起身來,“溫柔鄉即是英雄塚,不知道你為宋羽做了這麼多,她會不會感激你。”
大概是聽到了某個名字,崮山的身子微微的顫抖著,但是很快就消散了,繼續漫無目的的爬著。
季晴桑眼尖的發現了這點輕微的弧度,隨後伸出手,沐宇就將一遝相片放到了她的手心裏。
直接將照片散落在崮山的眼前,那些有關於宋羽近來的行蹤。
跟哪個富商勾肩搭背,陪哪個製作人喝酒唱歌,全都拍的一清二楚。
宋羽曾經試圖接近過季禾生,但是都被保鏢無情的趕走。季禾生的身邊她估計是近不了身了,所以這才想著傍上其他人好繼續飛黃騰達吧!
又或者,她想通過這些人直接搭上天梯,能更好的到季禾生的麵前以至於不被趕走。
不過這些都不在季晴桑關心的範圍,她想知道的隻是這件事到底是不是跟宋羽有關。
看崮山的反應,她的推測似乎沒有錯。
崮山直直的盯著照片中的人,一瞬間眼裏有些迷茫。過後,似是有滴淚從他眼裏滑落,徑直落在了宋羽的臉上。
他為了她受盡折磨,甚至不惜背叛了自己的主人。
最後落到這個下場也從來沒有抱怨過,隻是此刻見她躺在別人的懷中,笑的那樣開心,他竟然難過了。
他是個粗人,不懂那些風花雪月,但是自從要了她的身子就想著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她要殺人他就幫她殺了季小小,她答應跟他遠走高飛,可是他被季禾生的人捉住了沒辦法實現。
他還曾經自責著,沒想到一切都是他的空想。
或許宋羽,從來沒有想過跟他在一起,她隻想利用他。
季晴桑看了他片刻,唇角的笑意卻凝固了起來。
那種從崮山身上蔓延的傷痛她如何不知不懂,可是她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給他,畢竟宋羽是主謀,崮山卻是執行者。
他殘忍的將小小綁在船頭時就應該清楚,這是他欠下的債。
讓沐宇給崮山拍了幾張照片,季晴桑就走了出去。
季禾生靠在車邊抽煙,見她出來就踩滅了煙頭。
“桑桑,”他迎了上去,見她表情沒有任何的不適才放下了心,隻是對他似乎不太想理睬。
回到半山別墅之後,季晴桑就接到了顧盛安的一通電話。
“季小姐,我想有件事你有必要知道。”顧盛安的聲音很沉穩,像極了他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
她等待著他的下文,然後就聽到了顧盛安緩慢的聲音,“義父早先想抓的人是宋羽,後來崮山將她放了。”
手機從她的手裏滑落,季晴桑回頭就望見站在門口的季禾生。
他渾身透著些沉寂,看著她的眼神明明滅滅,似是聚集了某種耀眼的光可細看之下卻又什麼都沒有。
去見了崮山之後她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是此刻聽了顧盛安的話她才敢確定下來。
害死小小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宋羽。
她先是勸崮山抓了小小,後來又利用崮山對她的感情讓他殺了小小。
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季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