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給李林甫拜年(1 / 3)

正如高力士所言,李林甫罷相、楊國忠升右相一事,儼如一場官場大地震,瞬間便撼動了全國,楊黨無不歡呼雀躍,盡管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在除夕之夜發生,還是讓絕大多數人瞠目結舌,新年應是新氣象,但政壇上刮起的風卻不是清新的,不少了解楊國忠的老臣都暗暗擔憂,以他的能力和才智能帶領大唐走出窘境嗎?

輕蔑也好、嫉妒也罷,楊國忠主政已是不爭的事實,天剛麻麻亮,楊國忠的府前已經排起長隊,和昨日送禮不同,這一次皆是本人親自趕來,有消息靈通人士更是徹夜排隊,這情形倒有點象後世的安居房公開出售一般,不過,楊國忠府前的大路中間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所有的馬車皆靠一邊排隊,無人敢越雷池一步。

與眾多楊黨的激動和期盼相反,楊國忠本人卻極度沮喪,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裏,一遍又一遍看那封李林甫的證據信,昨日這封信還價值萬金,可僅過了一夜便一錢不值,楊國忠就象美酒喝得太急,發現一隻蒼蠅時已經進了肚子,不過,這隻蒼蠅可不在他的肚子裏,而在安祿山的手上。

信飄然落地,楊國忠長歎一聲,將頭埋進手掌裏,他現在唯一抱的希望就是安祿山懼他相國之威,巴巴兒將他的保證書雙手奉還,他回頭看了看沙漏,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三子楊曉應該有消息了。

剛想到這兒,門外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並伴有急促的低語,‘輕點!別傷著公子了!’楊國忠一驚,兩步趕上前拉開房門,隻見幾個家人正將一副擔架小心翼翼下放,擔架俯身躺著的正是自己的三子楊曉,他緊閉雙目,臉色蒼白,趴在擔架上一言一發,楊國忠掀開他身上毯子一角,入眼便是大片殷紅的血跡。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當相國第一天便出這種事情,這豈不是迎麵一記耳光嗎?楊國忠忽然大聲吼叫起來,“是誰幹的?”

幾個家人麵麵相視,誰也不敢說話,這時,楊曉慢慢睜開眼睛,低低聲音道:“爹爹,孩兒無能,未能拿回書件。”

楊國忠急忙蹲下來,心痛地撫摩兒子的臉,“兒啊!這可是安祿山那狗賊幹的?”

“安祿山本人很客氣,他說沒有什麼保證書,可是我剛離開,街巷裏便衝出許多蒙麵人,用木棍狠打我們!”說到此,楊曉的目光變得刻毒起來,他咬牙切齒道:“為首的那個人聲音很響亮,我聽得出,他就是安祿山之子,安慶宗。”

“安慶宗?”楊國忠慢慢站起身,他仍不相信地再一次問家人,“你們可聽清他的聲音?”

“老爺,確實是安慶宗。”一名額頭被打破的家人躬身道:“不僅是聲音,老奴還看見他摘下麵巾,老奴覺得他就象、就象....”

“就象什麼?說!”楊國忠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他就象故意讓我們知道他是誰。”

楊國忠忽然明白了,這是安祿山在警告他,如果不照約定的事情去辦,他就將下手無情,昨天是李清打傷了他和長子、次子,今天又是安祿山打傷他的三子,下手更加狠毒,楊國忠隻覺義憤填膺,自己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上之上宰相嗎?誰都可以收拾他,這幫混蛋不就依仗著手上有幾個兵嗎?

“李清、安祿山,咱們慢慢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想到此,楊國忠的腰忽然挺了起來,回頭對管家道:“可以開始了,就在大堂裏,每次放三個人來見我!”

.......

排在楊國忠府前的隊伍終於慢慢地動了,幾十名家丁出來維護秩序,每次被放進三人,這時,對麵李清的府門忽然開了,數十騎甲士簇擁著一輛馬車從大門衝出,靠路中的一些馬車下意識地向邊上靠去,眾人目光複雜地盯著馬車從自己眼前駛過,這就是當年的戶部侍郎,被貶黜出京,曾落為京中笑柄,但隻事隔幾年他又成了一方諸侯,位更高權更重,一回京便對當朝最紅的權臣大打出手,讓眾人對他生出一種莫名的畏懼感,甚至包括隊伍中幾個李清的老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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