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敗露了!”
楊國忠大吃一驚,那這樣的話,李豫必然進京,那不是一樣完了嗎?他見李琮眼中閃過一道得意,似乎胸有成竹,又慌忙問道:“殿下可有對策?”
“殺了李亨,我們已經有了時間,再把魚朝恩幹掉,那我們真的就高枕無憂了。”
楊國忠聽他一口一個‘我們’,心中著實惱火,但也無可奈何,時間不容他和李琮多呆,便敷衍道:“此事你們就看著辦吧!我無意見。”李琮深深地盯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房間裏就隻剩楊國忠一人,他頹然地坐了下來,假傳聖旨之事暴露了,大禍即將臨頭,可這個李琮還將事情越鬧越大,竟然將李亨殺了,這和殺安慶完全是兩碼事,他不知道嗎?
‘說得輕鬆,把魚朝恩幹掉,真的就能高枕無憂嗎?魚朝恩就那麼傻嗎?他必然留有後手,此事根本就瞞不過李隆基。’楊國忠拚命撕扯頭發,李琮動不動就拿他的簽名來威脅他,他心中為自己當初的輕率悔恨不已。
“這可怎麼辦啊?”他抱著頭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不停地喃喃自語,“不行,我不能被他害死!”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對啊!我隻是效忠他,並沒有寫要隨他造反,我與他的關係皇上早已經知道,如此,我還害怕什麼呢?”
想通了這一節,楊國忠心中轟然狂喜,“我隻要否認一切,又沒有我參與的證據,再請貴妃替我說情,這一關也未必過不了。”
他就象火燒了屁股一樣,再也坐不住,跳起來便向楊花花的府第跑去。
楊花花今年三十六歲了,女人到了這個年紀,衰老的痕跡已經悄然露頭,皮膚鬆弛、魚尾紋爬上額頭,白發增多,楊花花也不例外,此刻,她完全可以被稱為大唐第一富婆,幾年來的瘋狂斂財,已經使她忘了自己究竟有多少財富,她家的庫房是有限的,可她對錢的欲望卻是無限,“男人是靠不住的,隻有錢才能保護自己”,因此,年紀越大,她對錢看得越重。
隻可惜李隆基已經對她不感興趣了,沒有皇上的恩寵,主動送上門的錢也少了很多,她不得不花心思去置辦產業,去謀取商業利益。
她現在還剩一個特權,就是可以隨時進宮找楊玉環,可就是這個特權使她今天又飛來一筆大大的橫財,楊國忠向她哭述了自己的愚蠢,並求她進宮讓楊玉環救自己。
“罪名若坐實了,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三妹也會被牽連的。”楊國忠已不顧相國的身份,蹲在楊花花麵前嚎啕大哭。
楊花花實在不理解他為什麼害怕,什麼抄家滅族,難道皇上會殺玉環嗎?但她不說,現在在她眼裏,已經看不見楊國忠的淚水,她隻看見楊國忠庫房裏那一堆堆黃燦燦的金子。
“三哥,這兩年我做生意虧了本,手中拮據你是知道的,既然要我幫你,那你為何不先幫三妹一把呢?”
對楊國忠,楊花花是沒有什麼必要含蓄了,她已經說白,‘要我幫你可以,拿錢來換。’
楊國忠擦去那多餘的眼淚,暗暗罵自己糊塗,早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哭什麼呀!“三妹開個價吧!多少錢?”
楊花花微微一笑,用手在自己的水桶腰上比了一圈,道:“我前日聽徽兒學到一句俗語,說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我就想知道,這十萬貫到底是什麼樣子?”
“十萬貫!”楊國忠險些咬住了舌頭,她的胃口也太大了。
“三妹!”他剛要討價還價,楊花花卻伸手止住了他,“看來事情並不象你說的那樣嚴重,又何必來求我呢?三哥還是早點回去吧!”
說完,她起身便向外麵走去,楊國忠狠狠一跺腳,“十萬貫就十萬貫,對自己兄妹還這麼黑,也隻有你了!”
楊花花回眸一笑,臉上百媚倒沒有生,隻生出一棵搖錢樹,“那我們就一言為定,我現在就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