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一顧?”李璘一陣冷笑,“不是什麼不屑一顧,而是他心已經不在我身上,看來我的試探是對的,昨晚他與李豫果然有了勾結。”
“殿下,我們是否立即將此事告之哥舒翰!”
李璘卻沒有回答,他背著手在房間裏慢慢踱步,心中在迅速評價此事的影響,昨晚他想了一夜,哥舒翰的話是對了,沒有個一年半載,他無法將軍權控製在手上,也無法進行兵諫,若貿然行事,恐怕關中會大亂,到時白白便宜了安祿山。
但李璘卻想得更深了一層,如果哥舒翰真正掌握了軍隊,他出兵廢掉父皇,那他一定會支持自己為帝嗎?還是隻是個傀儡,甚至他本人取李唐而代之,很有可能啊!那時,他黃袍加身是易如反掌。
“不!不能完全相信哥舒翰。”相比之下,他寧願相信楊國忠,畢竟他是不能稱帝,李璘已經意識到,若楊國忠不支持自己的話,損失將遠遠超過哥舒翰,“李豫昨晚隻是初次拜訪楊國忠,應該還有機會挽回。”
想到此,他立刻走到桌邊提筆要給哥舒翰寫一封信,可提起筆他又猶豫了,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猜想楊國忠必然是擔心自己的右相不保,才對自己有了疑心,可右相之位他確實已經答應給了哥舒翰,必須要他答應將此位讓給楊國忠,自己才能去和楊國忠深談,將此位正式許給他。
雖然猶豫下不了筆,可是事情還得這樣解決,李璘便含糊其詞地給哥舒翰寫了一封,也並沒有直說讓他讓位,而是將李豫拜訪楊國忠之事說了一遍,讓他去勸楊國忠回頭,畢竟楊國忠就是他拉給自己的,當然就應該由他負責到底。
寫罷,李璘找來一心腹,命他火速去潼關,將此信交給哥舒翰。
.......
二日後,潼關,哥舒翰擔任征東大元帥之職已經有一個多月,雖然他取得大元帥之職的動機不純,但防禦安祿山依然是第一要務,再加上有監軍邊令誠,他不敢怠慢,一上任便親自監工以加固關隘,又命大將衛伯玉和王思禮日夜訓練士兵,尤其是沒有作戰經驗的府兵,時間倒安排得十分緊湊。
這期間,安祿山幾次派崔乾祐來試探進攻潼關,皆無功而返,哥舒翰畢竟是做個大將之人,他知道安祿山手下幾乎都是蕃兵胡將,這些人短時間的攻城掠民還行,若要他們長期呆在中原則很難歸心,一旦河東朔方軍攻下河北,這些胡人立刻就會離心渙散,不戰而自潰,所以哥舒翰堅決據守潼關,並不出戰。
這天晚上,他正與心腹大將火撥歸仁商議在軍中安插親信之事,忽然收到李璘的信,信中說楊國忠已有背離自己之意,讓他好好勸說楊國忠,不要起二心。
“大帥,我一直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大將火撥歸仁是哥舒翰的鐵杆心腹,早在哥舒翰還是王忠嗣手下大將時,他便跟隨著哥舒翰,一直便是他的左右手。
“在這裏有什麼不可以講,你說便是,不要吞吞吐吐。”
火撥歸仁看看左右無人,便低聲道:“大帥,你為何要擁戴什麼永王登基,你索性就廢了李家,自己登基為帝,安祿山可稱東帝,大帥則為西帝,以潼關為界,以西的萬裏山河都是大帥的土地,大帥有三十萬大軍在手中,還理他們做甚!”
“別胡說!讓人聽到,你我都有滅門之禍。” 哥舒翰緊張地走到帳門口,探頭向帳外張望,見確實沒有動靜,這才略略放心,回頭埋怨他道:“你以為三十萬都聽我的嗎?我若造反,至少一大半士兵都要向朝廷倒戈,那時你我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那大帥是怎麼打算?”
哥舒翰背著手走了幾步,歎了口氣道:“我還是寫封信規勸楊國忠吧!命他安心效忠永王,若將來永王登基,我把右相讓給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