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楊國忠的拳頭重重地砸向桌子,‘砰!’一聲,茶杯震落到地,摔得粉碎,將與同房的兒子楊暄與禦史大夫魏進成嚇了一大跳。
“大人!你這是為何?”魏方進疑惑不解地問道,他是楊國忠的心腹,因益州刺史崔圓是他的老下屬,所以李隆基也將他帶上了,他確實不能理解,昨碗象喪家犬一樣地跑了一夜後,現在好容易有地方歇息,李清還送來糧食,眼看安全也得到保障,應該高興才對,相國大人怎麼會生這麼大的氣。
楊暄卻知道父親的心病,他悄悄拉了拉魏方進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到外麵去,魏方進見楊國忠的臉色一會兒鐵青,一會兒有脹得紫紅,著實令人害怕。
他便悄悄地跟楊暄走出房間,可二人剛到外麵,卻迎麵見永王李璘匆匆走來,劈頭便問他們,“楊相國可在?”
楊暄指了指房間,低聲道:“父親在發火呢?”
“發火?”李璘詫異地問道:“好好的,為什麼要發火?”
“還不是為中午突然出現的那個人嗎?” 楊暄歎了口氣,他也不知道李清的忽然出現究竟是福還是禍。
李璘卻笑了,笑得有些詭異,他拍了拍楊暄的肩膀道:“我找你父親有大事商量,你就在這裏看著,誰也不許放進。”
說罷,他便快步走進了房間,他與楊國忠之間的合作是由哥舒翰撮合,但也同樣是因為哥舒翰與楊國忠矛盾尖銳,他和楊國忠之間的關係也隨之淡了許多,現在哥舒翰完了,李璘最大的支持者倒掉了,可是不甘心的他又想慢慢彌補和楊國忠的關係,但李清的出現使他陡然發現了危機,若將來李豫上台豈能饒他,所以無論是死是活,他都要亡命一博。
房間裏楊國忠正垂頭喪氣地低頭不語,沒有注意到李璘已經走到自己麵前,李璘望著他半天,忽然笑道:“坐在這裏想就能解決問題嗎?”
楊國忠慢慢抬起頭,茫然地望著李璘,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璘向左右看了看,便附在楊國忠耳邊低聲道:“他帶兵前來,必然是為了李豫,若我們不先下手,你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這句話仿佛一盆冷水,頓時將楊國忠潑醒了,他緊張地看了看四周,上前將門關了,也低聲怨道:“你瘋了不成,他帶兵前來,我們拿什麼和他鬥?不是找死了嗎?”
“我仔細考慮過,機會不是沒有。”李璘盯著楊國忠的眼睛陰陰地道:“就看你楊相國肯不肯幫我這個忙了。”
“幫你什麼忙?”楊國忠忽然有點回過味來,他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問道。
李璘卻不急著說,他似乎覺得刀刃火候不夠,還須再磨一下,便笑道:“相國,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現在咱們同仇敵愾,幫我的忙也就是幫你的忙。”
“殿下就直說,究竟要我幫什麼忙?”楊國忠略略有點不耐煩起來。
李璘嘿嘿一笑,親輕描淡寫地道:“我要你去給貴妃說一說,讓她勸皇上立我為太子。”
“什麼!”楊國忠驚得跳了起來,“你說得輕巧,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居然還敢說此事?”
“我不是突發妄想,你知道今天下午皇上生病時都說了什麼胡話嗎?我問過禦醫,已經一字不漏地記下了。”
楊國忠知道李隆基說了一下午的胡話,卻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見李璘提起此事,他便問道:“皇上都說了什麼?”
李璘冷笑了一聲,道:“他說他有罪,不該重用安祿山,他要退位向天下人謝罪。”
楊國忠卻嘴一撇,不屑地說道:“這有什麼了,他生病了自然會這麼說,等他病好了,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我就要你幫忙,隻有現在,趁他現在病體虛弱時將太子之事定下來,這個機會不可放過了,否則將來李豫登基,李清必然得勢,那時還有你們楊家的好果子嗎?”
或許是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楊國忠,他沉默了半晌,忽然道:“若我幫你這一次,你給我什麼好處?”
李璘卻爽快地道:“那你說,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而且是用書麵保證。”
“我要終身為右相,你還必須得替我把李清殺了。”楊國忠注視著李璘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兩個條件,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