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奐說罷,見大家都低聲議論起來,心裏不免有些得意,眼一轉,卻見來瑱一臉輕蔑地望著他,李奐不由怒道:“來使君,你認為我是杞人憂天嗎?”
來瑱站起來,嘴一撇道:“如果你是李光弼,這樣說我相信,可惜你不是,你實在太高看自己了,你那幾萬人恐怕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二十大軍一過境,你的許州和陳留都會被掃為齏粉,他還有必要費心耗神來謀算你嗎?”
“話不能怎麼說!”
徐州刺史季廣琛站起來搖搖頭道:“李刺史居安思危是對的,雖然我們每個人看似兵力少,可加起來也有十幾萬人之眾,李清不會忽視我們,我一直在想,安慶緒在相州的兵力也隻要六萬人,再加上魏州薛嵩的兩萬人,一共也不過八萬,他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將關中大軍傾囊而出,我覺得這其中必然有更深的原因,隻不過我也不敢妄猜。”
來瑱見季廣琛反對自己,心中著實不高興,他拉長了聲調問道:“按季刺史的意思,團練使是假的麼?”
“非也!”季廣琛輕輕搖搖頭道:“團練使或許是真的,我以為這是李清以右相掌軍的一塊遮羞布,刺史都能帶兵,為何相國不能?問題是團練使該由來擔任,是我們在座的諸位嗎?還是他自己的心腹,這才是最要緊之事。”
“季使君說得極是,正是我所想的!”
李奐一步站出來,斜眼瞥了一眼來瑱道:“如果我們都團結起來,成為一股勢力,那他李清就絕不敢輕易動我們,反之,如果大家都象某人一樣,得小利而忘大義,那我們早晚都必死無疑!”
“你說誰得小利而忘大義!”
來瑱大怒,一下子拔劍在手,指著李奐的鼻子喝道:“你把話說清楚,有種就直接點名!”
“好了!不要鬧了!”一直沉默不語的田神功站了起來,他是這些人中勢力最大的一股,有兵五萬餘人,控製著淮西的申、光、唐、穎、壽五州,剛才李奐之言,就是他心中一直所想,如何將眾人的勢力都抓到自己手上。
既然李奐提出這個話頭,他便接著往下說了,“其實現在所謂的朝廷也就是他李清的朝廷,挾天子而令諸侯,能與他抗衡的勢力已經寥寥無幾,河東長孫全緒為首的河東軍,還有李光弼,再有就是我們這些兩淮一帶的勢力,要想不被他逐一擊破,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推舉出我們共同的首領,這樣才能保護我們的利益,大家看看,我說得對不對?”
第一個表態的自然是李奐,他站在房子中央高聲道:“我讚成田將軍所言,我們大家是應該聯合起來對付李清!”
“對付談不上,隻能說是抗衡!”季廣琛也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這時,坐在屋角的賀蘭進明舉手道:“我也讚成!”
最後隻剩下來瑱一人了,他見眾人的目光都向他看來,他冷冷一笑道:“這個首領,該不會是田將軍毛遂自薦吧!”
“不!田謀才疏學淺,怎麼能擔此重任!”
田神功站起來笑咪咪道:“我推薦一人,既得高望重,又是宗室嫡係,由他來帶領大家,名正言順,此人便是嗣虢王李巨。”
嗣虢王李巨,現住在穎州,一直便看著田神功的臉色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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