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今晚就留在宮中,不要讓李尚書碰到了。”
邊令誠迅速退下,片刻,李泌憂心忡忡地走進屋來,他不知道此刻李豫尚未休息,不過就是休息了,他也會將他叫起來,他剛剛聽到了一點風聲,李隆基的中風根本就是假的,不斷有朝臣以探望的借口到興慶宮去,既然不是探病,那是幹什麼?
形勢已經變得異常嚴峻,如果再不及時想辦法應付,那在李清回來之前,長安恐怕已經換了一個天。
李泌上前向李豫深施一禮道:“臣李泌參見陛下!”
“李尚書免禮!請坐下說話。”
“謝陛下!” 李泌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曾幾時,他們之間的關係竟變得如此客氣,可這客氣中距離卻遠了很多。
李豫瞥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徐徐說道:“按正常路程長孫全緒在五天前便應該趕到長安,可至今也沒有他的消息,朕實在是擔憂,尚書認為會發生什麼事?”
一直以來,他除了李泌之外就再無可依托之人,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曾幾時,他有了長孫家族這支外戚力量,便開始信心倍增,李泌在他眼中也變得不那麼重要,可當長孫全緒漸漸變得不那麼可靠之時,他又不得不重新倚重李泌。
“臣以為他們很可能是進不了潼關,然後再繞道隴右,從鳳翔進關,臣下午已經派人赴潼關和鳳翔打探消息,一有消息,臣會立即通知陛下。”
當初李泌並不讚成走長孫全緒這條路,但時移事易,太上皇的危機漸漸迫在眼前,長孫全緒若能帶兵來,倒也能穩住大局,李泌便改變了心態,無論如何,李亨將兒子托付給自己,他又是自己的弟子,自己若不管他,那還有誰能幫他。
想到此,他盡量克製住心中的焦急,用輕描淡寫的口氣道:“陛下,臣剛剛聽說太上皇並沒有中風,有人曾看見他在大臣府裏出沒,不知陛下可知道此事?”
.......
“殺!”一隊黑衣武士暴喝一聲,並肩疾速前衝,在他們前麵,立有四十列草人,每列草皆有十個,每個武士均迅疾無比地衝入自己的草人巷,他們幾乎是腳不不停步,隻見橫刀凜冽、刀光閃閃,當武士們衝出草人巷時,他們身後均已是一片狼籍,刹那間,刀鋒已經將二十個草人劈成碎片。
這時,跑上來一群莊丁重新立了四十列草人,一名彪形大漢一擺手,對近百名列隊而站的黑衣冷冷道:“下一伍上!”
立刻又站出一隊武士,他們手握橫刀,目光冷漠地盯著草人,等待著隊正的命令。
“好!”在一旁觀戰的永王李璘禁不住鼓起掌來,大聲喝彩,在他身後,劉氏兄弟一左一右護衛著他,儼然已經成了他的貼身保鏢,這些人就是劉氏兄弟招來的五百二十名河西斥候軍,此時,在莊園許多空地上都在進行著類似的訓練,有的用木劍互相搏擊,有的在拋舉著沉重的石鎖。
李璘心中幾乎要樂開了花,這五百多人簡直就是老天送他的登基大禮,個個武藝高強,殺氣淩人,他曾做過一次殘酷的試驗,隨意在指了其中一名士兵和十名奴隸真刀真槍對戰,結果隻在片刻時間內,這名士兵便殺死六人,殺傷三人,另一人竟被嚇暈過去,而這名士兵身上挨了三刀,卻象沒事似的走回隊列。
這次試驗使李璘無比震驚,卻又興奮異常,有了這五百人,自己何愁大事不成?
這是一匹快馬由遠而至,馬上是他府上的一名家人,他跳下馬,飛跑到李璘稟報道:“興慶宮剛剛傳來消息,命殿下晚上戌時正務必趕到興慶宮!”
李璘看了看天色,此時已是下午,陽光西射,他必須得回去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對劉四郎道:“傳我的命令,每個弟兄賞五貫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