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長相清秀的太監突然打翻了硯台。
石硯落地摔成兩半,碎裂的聲音在整個考場異常清晰,瞬間上方男人犀利的眸子看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
威嚴冰冷的聲音讓小太監渾身一僵,他連忙跪下不停磕頭:“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奴才隻是不小碰倒了壓住宣紙的硯台,求將軍饒命!”
隨著那太監接連不斷的磕頭聲周圍的人也紛紛跪了下來,額頭抵著冰冷的大理石大氣不敢喘一聲。
男人指尖的玉扳指輕輕轉了兩圈,他才從長榻上起身抬腳一步一步朝著不停磕頭那太監走去。
片刻後黑色的名貴長靴出現在太監眼中,小太監早已經抖成篩子甚至嚇得忘了磕頭。
男人視線微微掃向那幾張放在長案上的宣紙,看到宣紙上幹涸的筆墨和微微泛起的皺褶表情才稍微柔和,但不管這個小太監想做什麼還是不小心的男人都不打算放過他:“來人,拖下去杖斃。”
殿試關係到一個國家的人才選拔,不管怎麼樣他都不可能放過這個奴才,正所謂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
“將軍大人饒命!奴才不敢了!將軍大人饒命!”
片刻幾個士兵走了進來。
男人抬腳離開,與士兵擦肩而過,對身後太監的求饒聽而不聞。
是夜,馮府。
清涼的院子裏,長相美豔的女子坐在石桌前,在桌上擺放的是一盤黑白交戰圍棋,棋局裏黑子對白子步步緊逼。
忽然,一個穿著小廝服的小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進門後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那位看上去溫柔無害的女子。
“小、小姐……林楊他……他……”
“慢慢說,不急。”女子捏著手裏的白子輕輕摩挲了兩下,然後落在棋盤上瞬間挽救了白棋的死局。
小廝的身軀輕輕顫了顫並沒有被女子安撫到,反而變得更加害怕。
“小姐,林楊更換試卷時出了岔子,被渡將軍斬了。”
小廝話落,女子握著棋子的手一僵,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抬腳將小廝踢出老遠:“廢物!要你們何用!”
罵完之後她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製住心中的隱隱不安問:“渡清歡可有發現偷偷調換試卷?”
“小姐放心,渡將軍並沒有發現,林楊還沒來得及拿出準備好的試卷調換就被抓了。”
“嗯。”隻要沒有人發現就好,雖然換不了元聞的試卷,但也辛虧她考試之前做過不少功課,也許比不上元聞的文采但是入個前三甲還是綽綽有餘,“你先下去,我知道了。”
等到小廝離開後女子臉上勉強維持的鎮定才散去,她深吸一口氣從棋碟拿起一顆白子,握著白子的手不斷發著抖。
幸好她還留了一手,沒想到竟然被大皇子的得力大將逮了個正著,現在再去調換元聞的試卷也是不可能了,元聞的試卷渡清歡肯定看過,要是再換過來那肯定會被渡清歡揭穿的。
雖然殿試不能一舉奪魁,但沒關係,憑借她二十一世紀的智商還搞不定一群思想落後的古人嗎?
如此想著女子便慢慢冷靜下來,他扯了扯嘴角放下手中的白棋,瞬間將黑子所有退路鎖死——總要死過一次才能涅槃重生。
簡陋的客棧小間。
少年坐在桌前手執一本生澀難懂的古籍典著,擺放在他右手邊的粗茶早已經涼透,木窗外月色如水。
元憐簡單的將床鋪整理後看向桌邊的少年開口:“這個時候女主恐怕已經成功將大人的試卷狸貓換太子了,大人試卷上答的什麼?”
“原主寫的什麼我便寫的什麼。”
聽言,元憐稍怔:“大人明知道馮青芊會偷換考卷都不防一下嗎?”
“反正會換,那就換了好了。”
“可是……”大人的任務不是要……
“睡覺,熄燈吧。”
合上書後少年起身,但隨即麵露疑惑:“你要去外麵睡嗎?”不然為什麼不打地鋪呢?
元憐:“……我出去守夜。”不可以一起睡嗎?難道是我不配?是因為魔寵不配和主人一起睡嗎?
再說了以前他不是也是變回原形睡的大人身邊嗎?難道又是因為渡清歡那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