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馮青芊離開後元憐才臉色難看的走到元聞旁邊,元聞膝蓋上的布料已經隱隱浸出血跡,他看了一眼微微咬牙:“大人你還能走嗎?”女主還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拉人下跪可以把人家膝蓋都磕出血。
“沒事。”元聞輕輕擺了擺手。
觀鶴樓,三樓。
透過雕花窗望向樓下,身穿黑色蟒袍的男子危險的眯起眼睛,眼中透露出絲絲殺意:“將軍覺得元聞這個人怎樣,七弟千辛萬苦將他安排進朝中,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哪裏出色,難道就憑區區一個狀元郎?紙上談兵可不是真正的立國之本。”
“元聞這個人大皇子不必放在心上,一個成不了氣候的榆木腦袋而已。”本應該已經離開的渡清歡此刻卻坐在黑衣男子對麵,他臉上半塊銀色的麵具泛著寒光,“當日我監考之時親眼看到有人幫元聞調換考卷,不出意外定是七皇子的人所謂。”
“如今這狀元郎的身份隻怕也是中途調換來的,對於這樣的人大皇子又何必放在心上?”
“哦?真有此事?”瞬間大皇子來了興趣,聲音微微上揚。
但顯然渡清歡並不想討論那些無關痛癢的廢話,他直接轉移話題拿起手邊的茶杯微微轉動:“臣覺得比起關心元聞大皇子更應該防備的是馮府那位庶出小姐,這位小姐這次可是中了探花。這可是我們東洲頭一位女探花,還是如此年輕。方才在樓下她更是大膽的救下元聞,這樣的女子大皇子不得不防。”
“怕什麼,不過一介女流,隻要是男人幾句甜言蜜語還不是乖乖投懷送抱。”黑衣男子不屑的輕嗤一聲,“再說現在七弟不在帝都,老皇帝隨時可能歸西,等那時候他回來,還不是人財兩空。”
大皇子說的話並不無道理,但渡清歡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便隻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他鬆開手裏還沒有動的茶水起身:“還請大殿下小心行事,臣便先行告辭。”
“嗯,將軍慢走。”大皇子微微點頭,對於渡清歡他向來非常客氣尊敬,盡管渡清歡年紀比他小很多。一個坐擁數百萬將士的鎮北將軍能不讓人敬畏三分嗎?
沿著街道緩慢行走,因為走動從衣料上浸出來的血越多,看的是觸目驚心。
雖然元聞已經是狀元郎,但在皇帝沒有正式賞賜之前並沒有幾個人知道。
元憐看著元聞沿著衣擺滴下的血珠快要抑製不住殺意:“大人,你真的沒事嗎?要不我背你吧?”再這樣下去以古代的醫療水平十有八九會留下殘疾。
“沒事。”元聞拒絕了元憐的好意,他還不至於連路都走不了。
“可是……”
“籲——”
隨著一陣風吹過,駿馬的鬃毛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
渡清歡拉緊韁繩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點點血跡和元聞被暈染的衣袍微微皺眉:“你這是把自己膝蓋都掀了嗎?”
“我家大人隻是不小心磕著了。”看渡清歡非常不爽的元憐忍不住回懟過去,“麻煩將軍讓一讓,當著過路來往的百姓了。”
“牙尖嘴利。”馬上的男人聲音微冷,像看死人一般將元憐打量了一遍,“就是不知道你這牙尖嘴利的下人和你主人誰命長一點。”
說完也不再看一眼元憐,直接彎腰將元聞擰上馬背而後揚長而去。
黑馬嘶鳴,周圍的百姓紛紛讓路。
“你要帶我家大人去哪裏!”
身後元憐憤怒的聲音逐漸消散。
渡清歡一邊用鞭子抽著馬屁股一邊冷笑:“這才考上新科狀元封為右相連大人就叫上了,看來右相對自己很自信啊。”
元聞沒接過話題,他坐在渡清歡前麵不自然的動了動,道:“將軍方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