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玲笑了笑,“瑞王爺此言極是呢!不過啊,瑞王爺雖然母妃早亡,跟在莊德老太妃跟前,有老太妃庇佑,又有武皇在上教導,還有皇後娘娘這位嫡母照料,怎麼也算不得吃了沒娘的苦頭呢。”
幾句話堵得簡暮雲無言以對,若是反駁葉千玲,豈不是在說太妃、武皇、皇後對他照顧不周?
葉修遠和老太太也是麵露慚愧,葉千玲也在諷刺葉府沒有管她呢。
葉黛玲卻冷冷笑道,“大姐姐說得沒錯,這親娘沒了的啊,隻要繼母良善敦厚的,孩子也吃不了虧,譬如三皇子也有皇後娘娘慈恩沐浴,大姐姐也有我娘一直暗地裏打點著,你們啊,都是既不幸也幸運的人呢!”
葉千玲簡直想嘔吐,我呸,您說話前能先摸摸良心嗎?對對,確實有你娘一直暗地裏打點著呢,隻不過她的打點不是為了本小姐好,是一定要本小姐更慘才對。
“二妹說得沒錯,夫人待我這樣好,我恨不能自幼便時時刻刻承歡在她膝下,替她逗樂盡孝呢,隻可惜夫人已經有了二妹和大弟,照料不過來我這個繼女,隻好把我送到她的遠房表弟家中照料了。夫人真是良苦用心啊!”
簡暮雲呆了呆,這……葉千玲說的怎麼跟葉黛玲說的不太一樣啊?
葉黛玲說的明明是她娘湯氏待葉千玲極好,可是葉千玲嫉妒她受寵,心中不忿便陷害了湯氏啊……
葉黛玲看簡暮雲神色疑惑,連忙岔開話題,“咳,真是的,瑞王爺好不容易才到葉府來做客一趟,我們為什麼要一直提這麼悲傷的話題呢?爹爹,倒不如和瑞王爺聊一聊朝堂之事呢!”
葉修遠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是是是,三皇子文韜武略,時常為武皇分憂,也是國之棟梁,若是能對微臣稍加提點,微臣一定受益匪淺。”
簡暮雲笑了笑,“這裏都是女眷,還是不討論朝堂大事了,以後有機會,再與葉相辯駁一番。”
葉修遠拍了拍腦袋,“是微臣糊塗了!”
葉修遠與簡暮雲相談甚歡,葉黛玲站在一旁逗趣打諢,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這一看,竟是老丈人與女兒女婿聊天兒的架勢。
三房四房都暗自忖度:看來湯氏那禁閉是關到頭了,葉府的中饋,終究還是又要落回她的手裏啊!
葉千玲卻一直悄悄往外頭望去:簡洵夜昨日明明說了,今日也會過來的,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葉黛玲和簡暮雲聯手把湯氏撈出來了嗎?
直等了半天,簡暮雲已經拱手告辭了,簡洵夜還是連影兒都沒有露。
葉千玲不禁感慨:靠,這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啊!
簡暮雲要走,葉黛玲自然是含情脈脈的一直送到了門口,一雙眼睛直把簡暮雲的魂兒都勾掉了一大半,“二小姐留步吧,過幾日,待葉夫人恢複了身子,一定要給本王下個帖子,本王再來拜訪。”
葉修遠也不是沒有覺悟的,連忙應道,“瑞王爺放心,您要駕臨葉府,我們巴求不得呢!待賤內好些,一定再請瑞王爺來!”
果然,簡暮雲前腳一離開,葉修遠後腳便與老太太開始商議了,“母親,您看這事兒……”
老太太歎一口氣,不說話。
葉黛玲又開始戲精附體了,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對著葉修遠和老太太狠狠地磕了幾個頭,“爹爹,祖母,對不起,都是黛玲不好!瑞王爺幾次三番的問起母親的情況,黛玲實在是推不過去,又不好將家醜外揚,隻好謊稱母親生病了,還求爹爹和祖母不要怪黛玲!”
葉修遠心疼的拉起葉黛玲,“這怎麼能怪你呢?怪隻怪你母親不爭氣,做下那些事!”
葉黛玲卻不肯起來,“母親是有錯,她也知道自己罪無可恕,日日在扶雲閣暗無天日的房間裏以淚洗麵,想彌補想懺悔,還請爹爹給她一個機會啊!”
葉修遠看向老太太,“母親……”
老太太又是一口氣,“不必問我,你自己心裏不是已經有數了嗎?三皇子對黛兒有意,又總是提起那湯氏,瞞也是瞞不住的,除了把她放出來,讓她洗心革麵,也沒有別的法子了。隻是……你怎麼向千丫頭和瓊丫頭交代?”
葉瓊玲自察覺到葉修遠有要放出湯氏的意圖之後,早就已經忍不住滿腔怒氣,此時更是忍不住,跳將出來,扯嗓子喊道,“夫人既想弄死我,又想弄死大姐姐,我看她呀,是恨不得整個葉府隻有二姐姐一個閨女才好!三姐姐若不是人老實話不多,沒有半點招惹她的地方,隻怕她是想一鍋砒霜直接掀翻我們三個才好!這等蛇蠍婦人既然已經關起來了,還能放出來嗎?放出來了,隻怕她的信子更毒,她的手段更辣,唯有治死我們才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