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修遠是個文臣,在朝堂上結交的也盡是些隻會說之乎者的文官諫臣,但是這並不妨礙他也想結交結交武將啊!
尤其是和逍遙侯撕破臉之後,葉修遠這個念頭更加深了。
葉修遠不推崇以暴製暴,可也不介意自己多個庇佑嘛。
眼看葉修遠已經動了心思,葉黛玲卻坐不住了!
寶珠明裏暗裏已經投靠了葉千玲,葉寶華又在此次秋闈中取得了這樣耀眼的成績,若是再讓寶珠嫁給趙雲雷,寶華豈不也跟著姐夫站在葉千玲那邊,葉千玲如同猛虎添翼啊!
且不說葉黛玲不願看著五房風頭越過了自己去,就說單憑趙雲雷是簡洵夜的人,葉黛玲也不能叫他們抱團取暖啊!
“父親,今日是給寶華慶功呢,怎麼就說到了寶珠頭上去了?大姐姐幾句話就把寶珠的婚事兒敲定了,是不是太倉促了些?”葉黛玲含笑,不動聲色的旁敲側擊,“依我看啊,趙將軍的確是好,不僅手握重兵,模樣生的也俊俏,隻是可惜了……這家裏連個裏提親的人都沒有,豈不是委屈了四妹妹,不如這事兒還是回頭問問四妹妹的意思,從長計議?”
葉黛玲說的陰陽怪氣,三番兩次提醒葉修遠趙雲雷的出身不好,葉千玲怎會聽不懂她話裏話外的意思?
合著自個兒做了個平妃還見不得別人好!
寶珠聽見葉黛玲竟敢插手破壞自己的婚事,早就坐不住了,剛想開口諷刺,卻被葉千玲給按住了:寶珠自己出麵反駁,著實影響姑娘家的清譽。
葉千玲給寶珠遞了個安撫的眼神,冷笑一聲,對葉黛玲道,“二妹妹什麼時候也關心起寶珠來了?莫不是見寶華考取了名分,也想跟著沾沾喜氣吧!”
葉黛玲臉上不動聲色,卻差點兒生生將筷子給折斷了!她沒料到葉千玲竟然當麵嘲諷自己想抱寶華的大腿,這不也是變相的在說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嗎!
葉千玲說完,沒給葉黛玲反駁的時間立刻衝葉修遠福了一福,“父親,誰說趙將軍家裏沒人來提親啦?七殿下已經跟千玲說了,他三日後便會親自來府上替趙雲雷求親!”
葉千玲字字鏗鏘,一字一句的像是巴掌狠狠地打在葉黛玲臉上!
在場的人全都被葉千玲的話給震驚到了,七殿下親自來替趙雲雷求親啊,這是何等的榮耀!話裏的意思,也可見七殿下對趙雲雷十分看重啊!
葉修遠一聽,更是開心的合不攏嘴,簡洵夜是什麼人物?火焰軍的靈魂,武皇的心頭肉,令所有鄰國蠻夷聽了都要打顫的人物!
葉修遠甚至掂量過,他很有可能就是武皇心中那個合適的儲君人選!
他竟然要來替自己的屬下提親,趙雲雷多大的麵子?!
與我葉府來說,這下也是麵子裏子都有了!寶珠落了個如意郎君,自己也落了個乘龍快婿,這麼大好的事兒,豈有不願?
葉修遠當即便嗬嗬笑道,“黛兒也是為寶珠擔心,既然七殿下親自上門求親,為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千丫頭做的這樁媒,讓本相心下甚慰啊!”
眾人聽葉修遠竟是同意了這樁婚事,麵上都極盡恭維,心裏卻各有千秋……劉氏和葉黛玲臉色尤為難看,她們二人今日被無視不說,還讓五房占盡了好處!兩人都咬緊了牙齒,恨不得將葉千玲生吞活剝了!
這死丫頭怎麼這麼多事!
事兒辦成了,葉千玲心情甚是不錯,也懶得跟葉黛玲計較,又恭維了葉修遠兩句,“這還不是全憑父親做主嗎?千玲隻是隨口一提,既然父親答應了,寶珠和趙將軍還不快謝謝爹爹?”
後麵一句卻是跟寶珠和趙雲雷說的,宴席上座位安排的巧妙,此時趙雲雷站在葉千玲身後,俊臉泛紅,寶珠坐在葉千玲身側麵容嬌羞,模樣神態竟出奇的一致!
害羞歸害羞,寶珠卻不是扭捏之人,內心既然喜悅,何故要遮遮掩掩?嬌嗔的喊了聲大姐姐,這才同趙雲雷一起跪到葉修遠麵前,雙雙磕了頭,道了謝,“多謝父親成全。”
“多謝相爺成全。”
小兩口郎才女貌的,開心的樣子叫人看著就賞心悅目,葉千玲著實心裏歡喜的緊!
葉修遠也難得高興,嗬嗬直笑,捋了捋胡須,“婚事本相是給你們做主了,往後的日子,還是要靠你們自己過的,能否琴瑟和鳴,夫唱婦隨,還是看你們自己。”
女兒雖然沒讓他花心思養,這老嶽丈的威風卻還是要擺擺的。
寶珠和趙雲雷心情都很好,也懶得跟他計較,都笑眯眯的應承了。
飯桌上一派祥和,寶華也是打從心眼裏替姐姐高興,仗著高興也多喝了幾杯,也不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子,漲紅著臉囑咐趙雲雷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姐姐,“趙將軍,我姐姐打小兒就幫母親料理家事,嚐盡世事艱辛,如今有你做了靠山,你可要好好待她,若是有虧待她的地方,我這個做弟弟的,可第一個不答應。”
“寶華!”寶珠見色忘義,橫了寶華一眼。
趙雲雷卻笑嗬嗬道,“寶華放心。”
寶華突的又抹了抹眼睛,“要是娘還在就好了。今兒個肯定數她最高興!”
寶華這麼一說,寶珠眼眶也紅了,忍不住狠狠覷了劉氏一眼,在她心裏,羅氏的死,第一嫌疑人就是劉氏!
劉氏被她盯得有些慌,尷尬的笑道,“這丫頭,你弟弟孝順,提起你娘呢,你瞅我做什麼?待會兒你們姐弟兩個去祠堂裏給你娘的牌位上兩柱香,把這雙喜臨門的好消息告訴她,也叫她在天有靈,高興高興!”
老太太和葉修遠都點頭,“你太太這話說得有理。”
寶珠卻冷冷道,“殺害我娘的凶手還逍遙法外,我娘若真在天有靈,化作厲鬼也必會追著那人不放!”
寶珠聲音決絕,眼神淒厲,看得劉氏控製不住的就打了個冷戰。
“你這丫頭,大喜的好日子,怎麼盡說這些駭人的話來?也不怕忌諱?沒得叫趙將軍聽見了笑話!”劉氏一邊擦拭著額角的細汗,一邊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說道。
“我自己的娘,我能有什麼忌諱?趙雲雷將來是我娘的女婿,自然也不會笑話。恐怕隻有那些害了我娘,心裏抱著虛頭的人,才會又忌諱,又害怕吧!”
寶珠句句不讓,冷冰冰的說道。
劉氏簡直下不來台了,隻好看向了葉修遠,幹笑著道,“相爺,您瞅瞅,這丫頭是不是高興壞了,腦子不夠用了?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我說她兩句,她倒有一籮筐的話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