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不緊張的盯著華神醫手中的玉瓶,直到簡洵夜把玉瓶中的液體全部咽下去,才鬆了一口氣。

而烏丹雅雙手被擒著,知道大局已定,根本無力反抗,看著簡洵夜喝掉解藥,隻是兩眼直直的瞪著,麵若死灰。

當然,這裏的眾人隻包含大月過來的一眾,而西夏世子烏白龍--烏丹雅的親生父親,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畢竟烏丹雅是他捧在手心裏十數年的女兒,想到女兒即將麵臨的後果,說不心疼是假。

可老國君一向說一不二,他這個做兒子的,也是無力反抗,隻能握緊拳頭,眼睜睜看著華神醫把蠱解了。

西夏國君麵上卻一片深沉,隻默默看著簡洵夜,沒有任何表情,讓人難以判斷他的情緒。

“好了,娘娘,現下需要把王爺和王妃安頓好,王妃的傷口還需要包紮一下。”華神醫道。

“對對,千兒,快把傷口包好,千萬別沾了髒東西汙了傷口,女孩子家家的,若是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柔妃趕緊吩咐宮女去收拾房間,之前葉千玲住的破破爛爛的房間自是不能再住的。

這邊簡紫陽也差人把簡洵夜背起來,一眾人都把烏丹雅拋之腦後。

其實也不見得是真的忘了她了,隻是心中雖然恨得牙癢癢,但烏丹雅畢竟也是西夏公主,蠱毒反噬,以常人三倍的速度老去,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

這邊眾人準備散了,可烏丹雅卻是“!”的一聲,噴出一口心頭之血。

“丹兒!”離烏丹雅最近的烏白龍被濺了一身血,可是平日裏愛幹淨的他也顧不上白袍被血染,連忙上前心疼的抱住烏丹雅。

而此時的烏丹雅好不狼狽,被洋蔥熏得眼淚鼻涕花了臉上精致描繪的妝容,嘴角更是流出汩汩鮮血,她看著烏白龍,動了動嘴角,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一個用力,話還沒說出口,鮮血又從鼻腔中流出,看得出很痛苦。

這些都是被旁人強製解蠱的後果。

老國君說得不錯,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吃。

“丹兒!”烏白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替烏丹雅抹去臉上的血跡,哪曾想卻越抹越多,他急迫的大叫到:“太醫!快去叫太醫!”

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如此焦急,柔妃心生不忍,看向一旁的華神醫,“神醫,您可有辦法……”

說完這話,柔妃便有些後悔,她知道這是強人所難,巫蠱之術雖然沒有接觸過,但從小也有所耳聞,蠱毒反噬根本無解。

然而看著從小溫文爾雅的哥哥露出如此無助的一麵,她做不到那麼決絕。

華神醫無奈的搖搖頭,緩緩走到烏白龍身前,讓他放平烏丹雅,手持銀針,施在烏丹雅幾處穴位上,

“這蠱毒是公主自己下的,若是她當初肯聽勸,自己解尚不會造成如此大的傷害,隻可惜公主她聰明反被聰明誤……眼下老朽能做的,也就是幫公主把血止住,剛才的穴位,可以刺激人體的生機,老朽幫公主打通了,可以激發公主自身的生機,應該是可以延緩一下蠱毒反噬帶來的後果,其他的老朽便無能為力了。”

華神醫收起銀針,看著已經暈厥過去的烏丹雅,歎了口氣,既是無奈,也是不屑。

烏白龍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知道華神醫已經盡力,便恭敬的道謝,“謝謝神醫。”

“好了,各自安頓好,都散了吧。”老國君一聲令下,眾人便也都退去,“鳳兒,你留著,為父有話對你說。”

眾人散去,柔妃也隨著西夏國君來到他的寢殿之中。

“父王。”柔妃看著眼前的西夏國君,二十年未見,當年身強體壯的父親已經變成垂垂老矣,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傷感,若不是兒子在西夏出了事,她隻怕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踏足故土了。

“鳳兒,這些年,你過得可還好?”老者憐愛的看著眼前的女兒,看著她絕美的麵容,不禁聯想到自己逝去多年的發妻。

“勞父皇掛念,女兒這些年在大月,一直都很好。”報喜不報憂,大概是離鄉在外的兒女最大的孝心了吧。

“唉,你這孩子,何必瞞著父王,你這些年雖未回來,但是你和武皇陛下的事情,父王也是有所耳聞的……”西夏國君欲言又止,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閨中之事,這個做父親的問起來確實尷尬,要是孩子的母親還在就好了……老國君意識到自己老了,竟不斷地想起自己那溫柔賢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