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長長的睫毛一顫,微卷的發絲遮住他的額頭,他微微轉過臉,不讓溫心看到他的疼。
從他嘴唇吐出的字句幹淨有力,聲音異常清晰:“兩年前,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對她放了手,沒有帶走她!假如時光倒流,我一定帶她走!用盡一切辦法,也不會讓你娶到她。”
“可惜晚了,沒有假如………”霍思遠冷酷的笑了下,仿佛地獄裏的魔鬼,危害人間。
溫心再也看不下去,起身,在霍思遠旁邊坐下,手指摳住他的胳膊,也放出狠話來:“放開楚風,今夜發生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
霍思遠嘲諷地問:“你擔心他?”
“這是我的事,不該你來管!”
“叫他把照片給我……”
“那些照片,我會想辦法毀掉……”到了這個時候,溫心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幾乎覺得任何的生氣對自己來說,都失去了意義,“……我隻能幫你這一次。以後請你,在做見不得光的事,不要再留下證據。”
她的大度,霍思遠卻不領情,一味的反唇相譏:“我應該感謝你嗎?向溫心?”
楚風看不慣霍思遠那種無所謂的態度,持著保護溫心的心理,指責道:“霍先生,你這樣對待溫心,太過份了!”
他如一隻壁虎被踩到尾巴,有過瞬間的沉默,隨即譏笑出聲:“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我們夫妻之間,有你插進來,才叫真正地過份。”
踏入社會兩年的楚風,畢竟不是霍思遠,這個老奸巨滑的商人,以牙還牙,最是讓人恨得咬牙的。
也是到了今天,溫心才看清了在良好修養下的霍思遠隱藏著另一麵,如此邪惡尖銳,仿佛吸血鬼的獠牙。
“楚風,你不要再和他浪費口舌,別理他……”溫心推著他往房間去,楚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眼裏有心疼。
到了門口,溫心揮了揮手,強顏歡笑,和他道晚安。
隨後,在看到霍思遠甩袖回到房間裏,溫心轉回大廳,悄悄對冬嬸說:“冬嬸,給我準備一把剪刀……”
“小姐,拿剪刀幹什麼?”她甚是擔心。
“我,拿來剪商標,新買了一件衣服……”
溫心有個習慣,買完新衣服,便要剪掉品牌標簽。其實也不算她的習慣,一些低調的名緩淑女紳士美男或者注重細節的人物,大都會這樣做。
冬嬸聽她把話說完,將信將疑,不過最後還是去了,很快揣了一隻裝放剪刀的盒子,小心翼翼塞到她手裏,想了想說:“小姐,還是讓冬嬸來做這些活兒吧。”
千金之軀,冬嬸可是心疼她做這些繁瑣之事的。
“謝謝冬嬸,還是我來吧。”溫心堅持著。
冬嬸不便再多說,隻警慎的交待:“小姐,明日早飯之前,可一定要記得拿來還給冬嬸。不然,太太問起,我不好交待。”
溫心點點頭,示意她放心,隨後不聲不響的揣了把剪刀進臥室。
向家的規矩。
剪刀菜刀水果刀之類的利器,平時都有專人護養保管,每日按時清點,少一根針都要盤查一番,弄清楚來龍去脈。做菜的廚子,要在料理台前等待管家發放工具,才能動手開工,菜一做好,工具收上去。廚房裏永遠不見冰冷的刀光劍影。
這個規矩,溫心以前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隻道是媽媽為全家老小安全著想,現在想想,覺得裏頭大有文章。徐鳳珍未免也太小心謹慎了些!仿佛隨時隨刻隨地都在防犯於未然。
進了臥房。
霍思遠在裏頭衝涼,浠浠瀝瀝的水聲響個不停。
溫心心裏多少有點慌,捧著盒子找地方,半天也找不到好地方。在聽到裏邊水聲停止,霍思遠走出浴室,關門,過來,漸漸走近,她將手往沙發抱枕底下一放,忍不住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