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豔欲滴,大朵的紅,絢麗如火。
他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輕撫著花,像撫摩著心愛的女人,醇酒一樣濃烈的情深深的充滿在眼睛,聲音柔和,夢一樣的呢喃:“還是那麼美……”
他明白,那束花,早已不是當初那一束,可是他深愛著,仰慕著,一生不變。因為這是他親自從眾多玫瑰當中精挑細選的一束,美得不可方物。
看著他那癡癡的眼神,溫心心頭總有股心酸膨脹著,不斷浮上來,浮上來。
他右手手腕處骨折,現在打了石膏,手一直用繃帶掛在脖子上,一隻腿也打石膏,行動不便,連吃飯都成了問題,而姑姑又不方便出門,溫心不得不來照顧他。
看著他像炮火硝煙死傷無數的戰場裏逃生出來的重傷病號,她的目光常常變得很同情。
今天給他喂飯,剛坐在旁邊椅上。
霍思遠卻說:“我自己來,你休息去……”
溫心沒理他,端著碗,拿起湯匙喂他先喝湯,他突然怔怔的看著她,目光鎖在她臉龐,“你怎麼又瘦了?”
她沒說話,隻一匙一匙的喂著他,然後是飯。
“我自己來……”霍思遠還是不想讓她再喂,盡管他很享受現在的時光。
“你吃不吃?”溫心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還要上班,你不好好吃飯,又耽誤我上班時間!”
霍思遠沉默地閉上唇,看著她打開床桌,啪的將碗往桌上一放,他坐在那裏,火上澆油:“我隻不過說我自己來,你幹什麼要這麼生氣?……真是沒有一點耐心,你現在還是總裁呢!”
姑姑進來,溫心轉身去給他倒水,聽到她在關心地問:“手一直這樣彎著好嗎?”
“我沒事,姑姑,不疼……”霍思遠左手拿著匙子盛飯吃,姑姑歎口氣,伸手拿過來,親自喂他。
溫心趕緊走開。
那天很晚了,溫心才過去看望他。
她現在辭不了職,程一凡不僅不批,還以擅自轉出7億一事來威脅她。好像他是來真的,連起訴書都寫了,公司的法律顧問,也天天和他聚在一起研究著什麼。
程一凡的用意,即使溫心知道,也無可奈何。
霍氏那邊,還是由媽媽在代管。
媽媽多接近美倫黃金一步,美倫黃金就離危險多近一分。
她心裏比誰都急!
所以,隻有盼望他快點好起來,以副總的身份,協助她做總裁的事務。
其實就是相當於,她這個總裁是虛設的,背後還是他在打理。
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睡了。
為了不吵醒他,溫心輕手輕腳的,畢竟他是病人。
她站在他病床前,仔細查看輸液瓶,還有大半瓶,透明的膠管裏,藥水滴得很快,可能是他擅自調快了輸液速度,手腕冰涼。
溫心趕緊調慢了一些,並低咕:“不要命了……”
抬頭瞬間,忽然撞上他的目光,沉沉的望著她。
一言不發。
而她,也沒有出聲。
沉鬱的目光膠在她臉上,眼底流露出來的冷漠氣息,讓人不寒而栗,那種清冷濃而烈。看著她,就像看著遙遠的地方,仿佛天山雪蓮,蒼穹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