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我當然帥了,我不用你說,我光看你表情就知道了。

不帥,怎能一個口哨就讓你迷失方向了呢?

瞧!

我的回頭率好高!不斷有美媚的眼光拉過來,望著我指指點點,喁喁細語。

她們快樂的評論我,我為我的長相,而快樂。

“先生,你不要再淋雨了。你過來,拿把雨傘吧!”街邊的報刊亭裏,一位姑娘朝我招招手,“過來!過來!”

她笑容燦爛的喊:“過來拿把雨傘!你淋濕了!你瞧,雨下得更大了!”

我站住了,抬頭望望天,我才發現,我在雨中走了很久很久,我竟然沒有發覺我衣服都淋濕了。

我跑去買雨傘:“多少錢一把?”

“我不收你錢,給我一塊硬幣就好了。”

“為什麼?”我很納悶,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帥嗎?

“我提供便民服務,交一塊硬幣押金就行。”那美麗的姑娘眯著眼笑,“如果是別人,看到他淋雨,我也會叫他過來拿把雨傘的。”

“哦!”我讚揚道,“小姐,你真好!”

我撐開那把雨傘,花朵一樣,緋紅的光暈將我籠罩在裏,我心中一片溫暖。

“謝謝!我會記得你的!”我打著雨傘,吹了一聲口哨,回家的路上,快樂無比。

一回到家,我的快樂瞬間消失了。

我把自己埋在沙發角落,雙手捧著頭,撕扯著頭發。以毒攻毒,用身上的疼痛來抵製心靈上的疼痛。

這個屋裏殘留著張菡的香水味。我想到那天,當我打開門,望見她站在門外的笑容。

那個時候,我似乎想起了什麼,曾經也有人這樣對我笑,一閃而過。

我以為是向小姐的笑影……

她失事的時候,我沒有去看他,我沒有勇氣。

我卻跑到程一凡那裏去,大叫著,我對不起張菡。

我知道我情緒很激動。

可是又有誰知道,張菡的失事卻是由於我的挽留而造成的?

如果不是那一夜,我讓她留下來;如果不是那一夜,我要她回來跟我聊聊天,驅走我的失眠,她就不會發現我的兩隻錦盒,也不會發現那兩隻鑽戒,也不會把它們帶到法國去修補,也不會趕上飛機失事。

我把她害死了!

是我把她害死了!

我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沙發深深的角落裏,一遍一遍的自責,痛苦和悲傷將我包圍。

我真的沒有記起她來嗎?

我瘋狂的搖著頭。我告訴自己,不!在她死的那一刻,我都沒有記起!沒有記起!

這一夜,注定失眠。

我抽許多的煙,我喝許多的酒,醉臥在塌上,茫茫然的望著四壁。

我丟失的何止是八年,何止是八年!何止!何止!何止!

第二天,我去上班,秘書送給我一封請柬。

向溫歡結婚!

我又不認識向溫歡,她結婚卻給我發喜柬?

這太可笑了!

本來想把請柬扔了,手指觸到那燙金的字體,如火燒一樣,我似乎想起了什麼,前塵往事,往事前塵……我的頭,疼,又開始痛。

想想還是留著吧。這是人家結婚的請柬,我不祝福她,但也沒道理要扔掉呀。

我拿著請柬看了良久,端祥著那些字跡,那紅色的封麵,金色的花邊。

向溫歡。

向溫歡是誰?

向溫歡結婚那天,我沒有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