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路南,路難,一生路難走。
十二點鍾聲一過,我十八歲,沒有生日蛋糕,也沒有祝福。
媽媽送我的禮物是一頓火辣辣的鞭子,新傷覆蓋上去年的舊疤。
“賤人!跪下!”“啪!”一鞭子甩在了背上,疼的我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我再一抬頭時,看到她手上拿了一個粉色的盒子出來。
那個裝著我所有美好秘密的盒子……“怪不得你爸寧願帶那個小雜種出差,也不肯帶你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不要!你還給我!”我憤怒地起身去抓那個盒子,卻被她推倒在地。
我顧不得疼,發瘋一樣去搶那個盒子,她又一鞭子甩過來。
下手可真夠狠的。
我癱在地上,疼得直哆嗦。
“賤人,誰準你起來的!給我跪好。”我目齜幾裂,一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了肉裏,我是一隻翅膀還沒長硬的鷹,除了憤怒,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撬開我的盒子,一張張照片和字條飛落在我的臉上。
恍惚間,我看到了那張幹淨的笑臉。
你沒聽錯,也沒有看錯,我媽一口一個賤人的人,就是我。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自己是個標誌又可愛的姑娘,不知道怎麼在她的嘴裏,就成了卑劣的賤人。
她從來沒跟我說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自己為她想過很多很多的理由。
比如爸爸經常不回家,經常不理她,但是對我還不錯,所以她心裏不爽。
又比如一個沒了愛情的女人,總要搶點財產。
當慣了闊太太的她,沒什麼別的能力。
我成了她唯一的武器,可惜,我不是個真正的男孩,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繼承爸爸的財產。
所以她處心積慮的想要把我變成男孩,從我出生就開始了。
在外人眼裏,她是最賢惠慈愛的母親。
我的每件事情,她都要親力親為。
實際上,隻有我知道,她心裏在怕什麼。
至於她為什麼每年都要在生日這天揍我,我想了十多年,也沒想明白。
隻能年複一年的承受著。
我從小被她當男孩養,性格卻沒有很多男孩該有的剛毅。
軟弱,服從,已經成了我的習慣。
但是現在,她竟然從我房間裏翻找出我的秘密。
下一秒,我的頭發被她一把拽住,她像隻野獸一樣朝我咆哮:“賤人!你是個男孩子,你給我記住了,你是個男孩子。
誰準你喜歡上別的男人的?”“你也敢妄想別人喜歡?像你這樣惡心的東西,你是巴不得讓男人來上你麼?”三年隱秘的愛戀,在她嘴裏竟然變得如此不堪。
她將一把剪刀丟到我麵前:“不要讓我親自動手!”我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那個笑臉上……秦北淮,我黑暗生命中唯一的光。
要我親自去毀掉?我怎麼下得去手?我跪在地上,久久沒有回答。
“怎麼?為了一個男人,你要和我作對麼?快點!”我死死的瞪著我媽,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倔強,她看起來更加生氣了。
她直接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剝光了我的衣服,一鞭子一鞭子的抽在我的身上。
我像條狗一樣在蜷縮在地上。
最後,她打的累了,當著我的麵,把那些照片剪成了碎片。
“嗬,再敢瞪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我知道她不敢,要是我沒了眼珠子,她拿什麼跟父親交代,但是我知道,她有能力讓我再吃點苦頭。
我被打怕了,此刻隻想少些痛楚。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把我的寶貝剪得稀巴爛。
解決完我的粉色盒子過後,她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黑暗中,我叫住了她:“我什麼時候可以喜歡男孩子?”她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撒旦:“這輩子都別想!今天晚上不許上床睡覺,去外麵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