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昏迷前的場景,我昏昏沉沉的腦袋裏,隻有一點點記憶片段。
我的眼前全是血,透過血漬,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秦北淮。
他的手上還拿著我的包,是的,就是那個裝著小布娃娃的包。
好像還有一個聲音在耳邊說著:“南南……別睡……別睡啊……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醒醒……醒醒……”“南南,你醒醒,我隻是想用那些男人來氣你的……我跟他們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快起來罵我的,打我都可以,求你別睡過去……”他衝我歇斯底裏的吼叫,眼淚滴在我的眼睛裏,我的視線更加朦朧。
“別……別哭……”我正想抬起手為他擦幹眼角的淚滴,真想撫平他眉間的溝壑……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那雙手始終沒辦法抬起來。
眼前的人影也越來越模糊,眼皮也越來越重……死亡似乎在朝我一步步逼近。
小時候算命的說我能活到八十歲,可是怎麼十八歲就要走了呢?我好想再多看一眼這個世界,好想再看看麵前的人,好想認認真真的對他說一句:我愛你……可是……我說不出來了……我陷入了混沌中,感覺整個人都漂浮著,沒有知覺,沒有痛楚。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昏睡了多久。
隻記得起初恢複意識的時候,渾身都沒辦法動彈。
我的身邊似乎站著人。
他們一人一句的說著話。
“你真是個毒婦!這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這是父親的聲音。
親生女兒?難道我的性別已經暴露了?另外一個聲音響起:“這個你能怪我一個人麼?要不是你天天在外麵鬼混,我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麼?”母親帶著哭腔的聲音,都讓我有些緊張。
“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你直接衝我來啊!為什麼要這麼對一個孩子!你現在這個樣子,配做一個母親麼?”父親冷哼了一下繼續說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我都不知道麼?故意排擠季琛,想利用孩子分財產,耍手段讓蘇媛和南南睡在同一張床上,連記者都是你叫的,對不對?”“對啊,都是我啊!說什麼養子,其實那個季琛根本就是你的親兒子!我是設計讓蘇媛和南南睡了!可是兩個女人能發生什麼呢?要不是我!路氏集團能跟秦家攀上關係麼?”母親的態度也硬得很,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這樣來的關係,我寧願不要!你現在就跟我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父親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孩子在這裏,我憑什麼走!來啊,今天我就看看,你能不能把我打死!”“啪!”“啊!”一耳光的聲音和母親的尖叫聲刺激著我的耳膜,緊接著就是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聽得出來,這一耳光用了十足的勁,聲音很響,母親半天沒有回應。
片刻後,我才聽到她的高跟鞋一深一淺的敲擊著地麵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十分雜亂,她似乎有點站立不穩!“姓路的,你竟然真的打我!我今天跟你拚了……”接下來就是一頓廝打的聲音。
我很想起來,去阻止。
但是我的身體根本就不聽我的使喚。
動一個手指頭,都幾乎用了我全身的力氣。
在稍微有了一點動作之後,我頓時感覺自己有點呼吸不過來,胸口好像被人壓上了重物。
我努力想要呼吸,但是依舊呼吸不過來的感覺。
我想大聲呼吸,但是我的嘴始終張不開,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們兩個人依舊在一邊繼續扭打。
一人一句罵罵咧咧的話,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異常。
直到耳邊傳來醫療儀器刺耳的長鳴……失去意識之前,我仿佛聽到父親的聲音:“醫生……醫生,救救我女兒……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