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第二日,陳少軒一夜沒有睡著,一個人坐在床鋪上,望著黑暗被光明驅逐,太陽光從頭上狹窄的窗戶口射進了天牢裏,落在陳少軒的身上,他卻一點沒有感受到來自太陽的溫度。
流葉也沒有想到時間會過的這麼快,他們沒有等到流影兒的相救,反而等到了陳少軒問斬的日子。
“王爺,王爺……”
流葉在一邊瘋狂喊著陳少軒,她似乎聽到了腳步聲,正往他們這邊走來。
陳少軒倏然睜開了眼睛,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一夜未眠,幾乎將他的內心折磨到瘋狂。
陳少軒表麵卻依舊維持著淡定,沒有人能看出他內心的煎熬。
流葉的話音剛剛落下,以劉寒為領頭,一共來了四位太監跟在劉寒的身後,劉寒手裏拿著明黃色的聖旨,步步逼近著陳少軒的大牢中。
流葉睜著驚慌的眼睛,心裏像被什麼狠狠地撞動著。
“王爺,他們來了,他們來了,王爺,我不想讓你死……”
流葉在另一邊鬼哭狼嚎,陳少軒終於抬起頭,默默看著外麵進來的人,該來的最終還是來了。
陳少軒以為自己一定會心情波動很大,但是看到了來人之後,心裏卻異常平靜。
“將門打開,咱家要進去。”
劉寒一聲令下,獄卒忙著拿出了鑰匙打開了門。
“和碩親王,接旨吧。”
劉寒走近了大牢裏,衝著對麵的陳少軒叮囑道。
陳少軒疑惑抬頭,今天是他問斬的日子,為什麼會突然有聖旨下詔?還能有什麼比的上死更令人絕望?
縱然心裏疑惑,陳少軒以及選擇去聽聽聖旨上到底寫了什麼幺蛾子針對他。
陳少軒終於跪在了地上,劉寒攤開聖旨,照著上麵的內容念出了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和碩親王陳少軒雖擊殺敵人有功,但涉及刺殺主將一案終是撲朔迷離。朕念及皇親之重,手足情深,但自古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刺殺一案尚有疑點,放過敵軍首領罪加一等,擇日起,王爵之位摘除,貶為庶人,守其天牢麵壁思過,終生不得踏出天牢半步,欽此。”
劉寒合上了聖旨,主動將聖旨遞到了陳少軒的麵前。
“和碩親王,不,陳少軒,還不快快接旨謝主隆恩?”
陳少軒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劉寒的話猶如一擊最致命的毒藥,一直在陳少軒的心口蔓延開。
“草民謝主隆恩。”
陳少軒重重磕了頭,從劉寒的手裏接過了那道聖旨,劉寒鄙夷的眼神令陳少軒心頭異常不滿,整個人的心情也隨之不好。
“以後你便不是王爺,在這潮濕的天牢裏好好享受你的後半生吧,哼,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劉寒淡淡的嘲諷在陳少軒的耳邊炸裂開,他頹廢地坐在地上,不甘地閉上眼,任由著恥辱的目光淩辱在全身。
劉寒笑的異常高興,笑聲在天牢裏久久的回蕩著。
等到劉寒離開了天牢,陳少軒從地上站起身,看著手裏的聖旨,冷哼一聲,眼裏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陳少煜一直當他是眼中釘肉中刺,又怎麼會留著他活到死?
眼下並不是去想著這些的時候,陳少軒必須為之後的路做鋪墊,他才不甘心在這個天牢裏孤獨終老。
流葉距離陳少軒的大牢不遠,劉寒的話流葉也聽到了,她的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能放下了。
流葉雙手拉著鐵樁,伸著腦袋叫著陳少軒。
“王爺,隻要你能保得住性命,我便安心了。”
“流葉,那邊的計劃實行的怎麼樣了?”
陳少軒終於願意和流葉搭話了,流葉心裏異常興奮,她連續找了陳少軒兩天說話,今天才主動搭理她。
陳少軒記得昨日有人偷偷的給流葉傳紙條,估計就是流影兒故意給她傳遞的信息,告訴她計劃的進展。
“蘇媛大婚之日,便是我們出去之時。”
流葉堅定的語氣令陳少軒有所動容,蘇媛她真的要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了嗎?
……
蘇媛坐在床前,看著放在一邊的紅色嫁衣,嫁衣如火,灼灼燒著她的眼睛。
記得第一次穿上嫁衣的時候,蘇媛的心裏就是不情願的,沒想到這第二次的成親依舊是她心不甘情不願的。
淡淡的嘲諷著自己,蘇媛心裏冷哼一聲,大紅的嫁衣摸在手裏,觸感很柔,上麵用針線縫製出來的鳳凰引人入目。
陳少煜這一次當真是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