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雪花銀,不是個小數目了。如果要徹查江南道,曹家可謂首當其衝。旁的官吏不過欺男霸女,但曹家,可是巨貪。
若不拿他們開刀,隻怕後續對這些官吏的處置,還不知道要如何開始。
但是胤禛卻沉著聲音,麵無表情的說道,“雯揚,不要再說下去了。”
雯揚果然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但沉默不過兩秒,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胤禛幹脆站了起來,“蘇培盛,把這些折子帶走!”
皇帝就這麼怒氣衝衝的走了,留下皇後身邊的宮人們麵麵相覷,就連一直伺候在雯揚身邊的綠綺都有些慌了,腳下一軟,扶著雯揚顫顫巍巍的說道,“娘娘,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麼多年來,皇上可從來沒有這麼和皇後娘娘置氣過,好端端的,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
雯揚搖了搖頭,心裏有些空蕩蕩的,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了,為什麼胤禛會生這麼大氣,難道是怪罪自己不該在政事上多嘴麼?
這麼多年來,雯揚其實一直都恪守著這個準則。一是清朝不比大唐,禮教規矩都極為森嚴,後宮不得幹政更是鐵訓。除了清朝立國之初的孝莊文皇後,清朝幾百年裏,再也沒有出過在權力場上能說得上話的女人了。當然,除了末期那位名揚天下的慈禧太後。
雯揚不想給自己惹上麻煩,她也不是什麼要叱吒風雲的女人,但這一次……是自己做的太過了麼?
皇後的失寵,在晚膳的時候就傳遍了整個行宮。晚上玉琪和沁薇來請安的時候,雯揚的精神已經有些不太好了。自從胤禛怒氣衝衝甩手走了之後,她就開始頭疼起來。
一開始還並不明顯,但是到了晚間,整個人臉色發白,躺在床上也不複從前那樣明亮輕快的樣子了。
玉琪看的兩眼含淚,撲通一聲跪在雯揚麵前,“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不知道天高地厚,給皇額娘添麻煩了。”
“傻孩子,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我也沒在皇上麵前替你表妹的事。”雯揚躺在床上,用一方束額勒著額頭,上麵鑲嵌著一顆明黃色的琥珀,這東西其實放在那還挺好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戴在自己頭上,就特別像是個老太太。
她自己還在這互訴亂想呢,玉琪已經哭的和個淚人似了,“好了,好端端的就別哭了,你還懷著身孕呢。你表妹那個事就放寬心吧,我看皇上也並不打算把這些官員都殺了,更何況你表妹還是個女眷,這事你自己心裏知道就行,不要往外去說了。”
到底看不得玉琪哭的不行,雯揚還是硬撐著一口氣安撫她。玉琪說起來也才十七八歲,放在她那個時候,還是個剛成年的孩子呢,哪能背負著自己表妹的一條性命這麼大的壓力,更何況還懷著孩子呢。
沁薇倒是要更持重些,看雯揚麵色越發不好了,連忙拖著玉琪告退,“皇額娘好好歇息,鳳體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