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滿蒙聯姻，咱們得公主，多半都要嫁到蒙古去，皇上……”雯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但這也是無可厚非的情況。
清朝一直以來，都和蒙古有著聯姻的傳統。先帝的女兒，基本都遠嫁到了蒙古，這一生都不曾回來過。雯揚一開始不曾在意，但自從生了富玲阿，隨著她年紀漸漸大了，滿蒙的聯姻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沉甸甸的壓在雯揚的心上。
胤禛看了她一眼，略略皺眉道，“朕膝下女兒本就少，更別說富玲阿是朕和你所出，她是嫡出的公主，朕……並不打算將她嫁到蒙古去。”
“但此時還需要從長計議，她年紀還小，你倒是操心的太多了。”胤禛笑著打趣，方才還一副自己太過偏愛富玲阿的樣子，這會兒倒是想到以後成婚該怎麼辦去了。
雯揚看他神色如常，就知道胤禛在這件事上應該是有自己的主意，也就不再多說了。
此刻明景宮裏也沒有外人，雯揚便直接說道，“皇上覺得，榮貴人招供的那番話，是真的麼？當真是廉親王在背後指使？”
“老八這些年，應該是恨毒了朕吧。”胤禛淡淡說道，“其實是老八，反而沒什麼奇怪的。當年他呼聲極高，人人都叫他八賢王。太子兩廢兩立，朝野之中他的呼聲卻是最高的。”
“正是因為呼聲太高，失了做人臣的本分，所以當初，廉親王才被先帝不喜吧。”若是從前，雯揚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胤禛討論這些事情的。
但如今時過境遷，兩個人的心態也不再是從前了，說起這番話，倒是頗有幾分懷舊的意思。
“是啊。”胤禛不知想到了什麼，“老八，是被他的才情和自負給害了。他這一生，都想要證明給別人看，他也是龍子鳳孫，並不比別人差。更何況，若是他真的能夠繼承大寶，也許良妃……日子就好過很多吧。”
“良妃溫和柔順，其實未必真的在意太後之位。”雯揚其實也是見過良妃的，從前去宮裏參拜的時候，隱約和良妃打過照麵。
真要說起來，雯揚都不得不感慨，良妃……實在是宮中難得的美人啊。那和滿人截然不同的風韻氣質，讓她即便早已經不複從前的韶華之年，但卻依然有著恍若梨花開枝頭的清澈和脆弱。
那樣一個女人，就算是同為女子的自己，在看見她的時候也忍不住為她扼腕歎息。良妃，實在不是一個適合在宮廷之中生活的女人，她太純白，也太柔弱了。
“良妃不在意，可老八心裏頭卻一直放不下。更荒謬的是，先帝晚年已經對他不喜，他知道自己爭奪王位無望，所以轉而支持老十四，以為可以讓我們兄弟就此離心。我們老十四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若是因此起了爭執，父皇恐怕連我們兩個都會一起廢黜。”胤禛森冷的說道，“倒是好深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