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揚這一問,顯得太過直接,一時間竟然讓胤禛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為何?其實這些年來,胤禛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對老八的監視。
江南的賦稅連年降低,這筆錢去了哪裏,胤禛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但畢竟骨肉至親,隻要八王做的不那麼過分,胤禛基本都是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但是這一回,他雷霆出擊江南官道,老八就敢給富察氏下毒。
而且,那毒當真是為了富察氏而去的麼,隻怕猶未可知。
究竟是因為什麼,老八竟然會如此不顧一切的,竟要做這場困獸之鬥呢?
“朕回京之後,會好好調查。”胤禛低聲說道,畢竟是自己的親兄弟,他不是那麼絕情之人,“老八這些年不太安分,朕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在不安分,終究也不過是小打小鬧,朕也很想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老八竟然會忽然生出這等狼子野心,在他背後,到底又是什麼人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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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揚心裏暗自歎了口氣,她即便做了皇後,即便接觸到的已經是大清權力的最核心之處,但是她似乎一直都無法接受,這場權力紛爭之中所帶來的的血雨腥風。
但得胤禛這麼一諾,雯揚也總算是放下心了。胤禛隻要不被怒火蒙蔽了雙眼,隻要他願意細細追查,涉及此事之人,固然躲無可躲,但如果並沒有牽扯的人,也許還能因此而留下一條活路。
這件事議完,雯揚倒是沒什麼好說的了,陪著胤禛安靜的看了會兒書,正說著閑話呢,卻見外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隱隱還能聽見窗外傳來鴿子咕咕鳴叫的聲音。%&(&
不一會兒,就有人捧著一隻灰色的鴿子從外頭走了進來,人沒敢靠近,隻是從鴿子腿上拆了下來一隻小小的竹筒。
這是從京城傳過來的秘信,當著蘇培盛的麵取下來,也就表明這竹筒裏的東西,沒被任何人看過,上頭封存的火漆印子,都是要等著胤禛親自拆的。
自從他們離開京都來了江南,八百裏加急的密保並不算少見,當初張廷玉和隆科多兩人,還連夜從京城趕到了江南主持官員調度升遷,那也是極機密的事。
因此雯揚不過看了一眼,也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等胤禛看完之後,人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倒是讓雯揚稀奇,這些天了,除了福建水師那邊打了勝仗之外,倒是很少有讓胤禛高興的事了。
“是你阿瑪寫來的請安謝恩折子。”胤禛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雯揚,笑著說道。
那紙條卷起來也不過小拇指粗細,說是折子倒是真的抬舉了,不過是一封寫的十分潦草的書信罷了。
但是措辭恭敬,該說的話基本也都說清楚了。還真是雯揚的阿瑪耿德金寫的,是為了雯揚的大哥耿祿寫的謝恩折子。
“福建水師調派,竟然是二哥去做了參軍?”雯揚看完之後,忍不住失聲詫異說道。
這件事,她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雯揚從許多年前,對這個時代的親人,就總是抱著三分親切,卻也有三分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