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期的少女是沒有道德感的。
但是一旦那個時候過去了,那種道德感就鋪天蓋地的湧來,細語幾乎用贖罪的態度度過後來的日子,她終於等到了自己十八歲那一年,在高考之後,那是一個悶熱的午後,細語把自己這些年每天寫得日子抱在懷裏。
她來到他們時常玩耍的小公園,這裏過不了多久就要拆遷了。
細語忐忑不安的坐在公園已經生鏽的長椅上,從中午等到了下午,公園裏開始下大暴雨。
細語直直的坐在長椅上,抱著自己的日記,她低著頭,長長的頭發垂下。不知道過了多久,細語站起來,似乎是準備要走,可是下一刻,細語直直的跪在冰冷的地麵上,她的頭緊緊地貼著滿是水漬的地麵。
細語哽咽道難以成句,可是她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溫聲,對不起。”
當時的細語想,何溫聲沒有出現是不是就意味著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細語的爸爸媽媽把哭的不像樣子的細語帶回了家。
細語按部就班的上了大學,在大學裏細語很認真的學習,很認真的吃飯,但是從初中到大學,細語沒有交到任何一個朋友,她經常會想起溫聲。
細語畢業,工作,到了二十五歲。
細語的媽媽一直逼迫她相親,細語一次也沒有去過,細語沒有任何信心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她大概根本沒有辦法忘記何溫聲。
二十五歲的時候,細語的媽媽很想要幫幫自己的女兒,可是在細語十八歲那一年,溫聲就和他們失去了聯係,現在細語的媽媽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溫聲。
此時此刻,細語坐在父母麵前。
“爸爸,媽媽,對不起。”細語到自己的房間裏,簡單的收拾了行禮,她對著他們說道:“我想出去走走。”
細語臨走之前在床頭放了一封信。
細語回到以前的老城區,這片地方即將被拆遷,細語以前居住的房子早就變成了廢墟。
那個小公園也即將被拆除,細語多麼希望溫聲能夠回來看看,隻要能對溫聲說上一句對不起,細語覺得自己就繼續有勇氣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細語在這裏等了好久,沒有任何人來。
細語和溫聲的小學早就已經被拆除,這個地方已然被規劃成城市的cbd,小時候熟悉的一切都被消失不見。
細語走到最高的那棟大廈,她乘上電梯,抱著一本發黃的日記本,沉默的走上電梯。
電梯裏還有其他兩個人,一個穿著套裝裙的女助理,還有一個穿著西裝,帶著口罩墨鏡的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一直看著角落裏的細語,而細語隻是看著自己手裏的筆記本,甚至沒有注意的身邊的兩個人。
女助理出於禮貌開口問道:”幾樓?”
“頂樓,謝謝。”
女助理有些意外,但是還是按了頂樓的按鈕。
頂樓是她老板的辦公室,電梯到了頂樓之後,女助理驚訝的看到這個有些不正常的女人走到樓梯處,爬上了天台。而她的老板也跟著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