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光很亮很亮,近乎有些刺眼了。
中間擺著一把空椅子,旁邊擺著一個紙箱,還有鑽頭,錘子,一眼看上去,就像電影裏一些可怕,血腥的鏡頭一樣,就差在椅子上綁上一個人,進行刑訊逼供了。
吱嘎……
門開了,兩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把鄭成功的那名手下、何信帶了進來。
“坐好。”他們把何信往椅子上一摁。
“你們什麼人啊?你們幹什麼?”何信嚇壞了,臉色慘白,不停地發抖。
“你爺爺!”男人從箱子裏拿出了一疊信,往他身上一摔,“這都是你寫的吧?”
“什麼……”何信抓起了砸在身上的信,哆嗦著雙手展開,匆匆一眼溜過,然後抖得更厲害了,“這是什麼?什麼東西?”
“怎麼著,不識字?我給你念念?”平頭男從箱子裏又撿了一封信出來,抖開了,大聲念道:“我會常給你寫信的,你不回不要緊,反正我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你不要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總有一天,我讓你對我俯首稱臣……”
何信抖得更厲害了,他用力掃開了丟在腿上的信,哆嗦著說道:“你們弄錯了吧,這不是我寫的。”
“沒說是你寫的,就是我們覺得看信太麻煩,讓你一封封地念給我們聽。”另一個人抄起箱子,把信全倒在他的身上,冷笑著說:“什麼時候念完了,你就什麼時候可以走。”
“我要見沐少。”何信抹著冷汗,抖著嗓子說道。
“我不認識沐少,若你認識他,從這門裏出去之後,引薦我去認識認識。”大漢用力往他頭上蓋了一巴掌,粗聲粗氣地嚷道:“快念,別讓惹我生氣。”
“你們不是說,是沐少……”何信更慌了,跳起來,想往外麵衝。
左邊的男人不慌不忙地一伸腳,把他絆了個狗吃屎。
“給我坐下念!”右邊的不等他哀叫完,把他拖起來,往椅子上一丟,又把信往他懷裏塞去。
何信沒辦法,隻得拿起了信,顫抖著打開。
“我……我每天每夜,都會,站在,站在你的窗口,看著你。你的微笑,你的頭發,你的臉……”
“媽的,真是沒水平,這也叫情書?”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
何信抹了把汗,繼續:“你、你若不到我說的地方來,我就、就把你的醜事說出去。”
“什麼醜事?”平頭男問道。
“不、不知道。”何信急促地呼吸,縮著脖子搖頭。
“念,念完。大聲點,我都聽不到。”平頭男踢了一腳紙箱子。
何信隻好繼續,一封一又一封地往下念。
兩個男人嫌他聲音太小,一腳一腳地往椅了上蹬,逼著他大聲點、再大聲點……然後讓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念。
每封信都不長,一共五十多封信,翻來覆去地,越念越讓他心慌。
他扯著喉嚨,足足喊了半個小時,嗓子都在冒火,啞得發不出半點聲音時,兩個男人終於不催了,一前一後地走過來,彎下腰,盯著他驚慌失措的眼睛問:“那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何信拚命搖頭,慌張地說道:“我真不知道是誰做的,我就知道她被人拍了照片,我是在替她拿手機的時候偷看到的,當時她還在上節目,於是我趕緊往我手機上發了幾張,然後想用這照片逼她做我女朋友……”
“當時太慌了,又怕她報警,說這事是我做的,所以也沒有署名,就在酒吧裏裝成和她偶遇,見過了一回。後來,見她精神狀態實在不好,我就不敢再做了……我就是討厭她清高不把我放在眼裏,但是我是真的喜歡她……”
“哦,有你這樣喜歡人的,人家不理你,你就要偷發她的照片?然後逼人家去見你?你這人,怎麼比我們這些混混還不如。我們去女票了,還知道給錢,你這是想吃霸王餐啊?”
平頭男覆著粗繭的手掌用力拍打在他的臉頰上,冷笑道:“你死定了,說實話,我們是常素雇來的。”
“常素,她、她不是死了嗎?”何信眼睛都直了。
“對啊,鬼……”平頭男咧嘴笑,朝門外看了一眼。
何信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門口“站”著一個女人,白衣白裙,臉色煞白,嘴唇極紅,像剛飲過了血,烏黑得有些可怕的長發垂到了地上,腳尖離地麵有三寸高……
何信本來是不信鬼的,但是親眼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嚇得一下就從椅子上滑了下去去。
“我們也沒辦法,她說死不瞑目,說是你害的,我們哥幾個隻好來找你嘍。”平頭男打著了打火機,點著煙,吸了一口,轉過身,恭敬地敬向門口,大聲說:“常素小姐,您要的人給您帶來了,您就保佑我們下星期一定中頭獎,謝謝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