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沈秀冒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渾身濕透。
“秀兒,你回來了?我就想著你肯定是被雨隔在外頭了。”裏屋傳來嚴慶林的聲音, 帶著焦急。
沈秀趕緊應了一聲,她拿毛巾擦臉上的雨水, 朝裏屋說:“我沒事兒,慶林, 吃飯再等等, 我先去學校給孩子們送點吃的。”說完也不等嚴慶林回答, 扯著雨衣, 兩塊塑料布, 拿著兩包點心、熱水還有一瓶糖水罐頭出去了。
如果是平常,她做好飯,等孩子們回來吃再回去上學,也不耽誤。但是雨下這麼大, 之前就沒有和孩子們說清楚,最好得趕在他們放學前到學校,讓他們直接在教室裏吃午飯,也省的還要淋雨。
這樣的情況下, 先做飯肯定是不能了, 隻能吃點現成的。這幾包點心和糖水罐頭,仨兒子饞了這好久, 終於吃上了, 肯定高興。
裏屋的嚴慶林聽見關門的聲音,無奈笑了笑。他其實恢複的非常不錯,現在已經能夠簡單轉身,床頭邊給他擺上吃的喝的, 他能自主取用,也能在不離開床的情況下上廁所。
總之,沈秀幾個小時不在家沒問題,起碼不用擔心他渴著餓著。但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他就無能為力了。以前遇到這樣的惡劣天氣,都是他去給仨孩子送飯,然後在去供銷社接秀兒回家。
不過,夫妻夫妻,相互扶持才是正理。秀兒這段時間這麼辛苦,他肯定是會牢牢記在心裏的。嚴慶林這樣想著,又歎了一口氣,在醫院的時候,醫生說他能恢複到如今醫學上的奇跡,當時還非常慶幸來著,但是現在卻覺得他恢複的速度有些慢。
趕快好起來吧!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間傳來開門聲。接著沈秀拿毛巾擦著頭發推開裏間的門,“慶林,怎麼樣,在家還適應嗎?”
嚴慶林抬頭,就看到自家媳婦從上到下都濕漉漉的。現在已經入冬,如果連裏麵的衣裳都已經濕透,可見沈秀在外麵已經淋透了,這得多冷啊!
“秀兒,先把身上的濕衣裳換下來,別感冒。”嚴慶林趕緊叮囑。
“擦擦頭發,這就去了。”沈秀從櫥子裏拿出換洗衣裳。
把濕衣裳攏在一起,沈秀就去洗菜做飯。孩子們在學校,家裏隻有自己和慶林,做兩個人的飯簡單,不過現在男人需要營養,不能隨隨便便湊合吃,所以煮菜的時候沈秀加了骨頭湯。
今天時間有些晚,下午自己還要上班,沈秀預備一會再給嚴慶林沏杯麥乳精。
等煮飯的期間,沈秀扶著嚴慶林去上廁所。雖然床邊給嚴慶林備著尿盆,畢竟人有三急,她一上午不回家,總不能硬憋著。不過,嚴慶林還沒有用到。沒出事前,嚴慶林再怎麼說也是一名人民警察,身體素質沒話說,還是能控製的住自己行為的。
“事情順利嗎?”嚴慶林問道。
沈秀搖搖頭,“二姐收了別人五百塊錢,準備我這個工作賣掉。幸虧遇到了三柱,直接把人給撅回去了。”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沈秀沒有隱瞞嚴慶林的意思。這是她男人,在這世上,他們兩個是最親最近的關係,如果受了委屈連嚴慶林都要藏著掖著,她真不知道有些事還能和誰說。再說這件事歸根究底與慶林的關係更大,他有知情權。
嚴慶林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個工人編製確實是爹娘走關係給二姐嚴愛菊爭取來的。但是早在他們結婚的時候,就已經買下來了,這個錢他們整整還了好幾年。
“二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秀兒,這事情你受委屈了,我也不說非要二姐給咱們個交代就原諒她的話,她麵對我們肯定振振有詞、強詞奪理,我也聽煩了。要是再見麵你盡管表達自己的不滿,不用顧忌我,顧忌嚴家。以後咱們少喝他們往來,怎麼遠著怎麼來。”
如果嚴慶林現在能跑會動,肯定直接衝到嚴愛菊家裏,他甚至不需要嚴愛菊道歉,隻需要把她收進手裏的錢還回去就行。然後他們少來往,直至親緣殆盡。但是他現在不能跑動,秀兒既要照顧他,身邊仨孩子,還要上班,已經夠辛苦的了。如此,隻要記著,以後疏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