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夏沉默了,在想這種事情上,景鈺永遠考慮得周到,不讓他們這些人變得有些尷尬不安,她從心裏感謝這個人。
景鈺有時候不經意提供的一點小幫助,對於薛芷夏來說,是很大饋贈。
後者點了點頭,然後再跟兩個人道了別,然後就飛快走了,不讓他們有拒絕這個東西的機會。
車上薛芷夏還是沉默,但是路程過半了之後,她看著窗外不斷飛快變化的景色,對景鈺說:“謝謝你,又一次。”
又一次幫助了她,又一次讓他們的生活,有了不那麼尷尬的境地啊。
“先不說其他的事情。”
景鈺的嘴唇線條變成了極其嚴肅地一條線,他用餘光看著薛芷夏:“最重要的事情,你現在到底有沒有想好?你接下來究竟要到什麼地方去,你自己知道了麼?嗯?”
薛芷夏笑了一下:“回家吧,回我家,我也好久沒有去那個地方了,是時候去也應該去看一看了。”
景鈺瞥了她一眼,氣定神閑地問了一句:“回你家是麼?那你想好了?隻不過鑰匙還在你那兒麼?”
這件事情,他也是聽傅涼旭說過的。
果然,薛芷夏想了一下之後,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剛到現在的傅家生活的時候,傅涼旭就開玩笑,薛芷夏如果和他吵架鬧脾氣的話,會不會一氣之下跑回娘家去了,當時薛芷夏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就跟傅涼旭說:“好像會的誒,如果你惹我生氣了的話。”
傅涼旭聽了這句話,臉色就已經有些不對勁了,所以他飛快地搶走了薛芷夏的家裏鑰匙。
“這個東西,我給你保管著。”
男人的表情有些小傲嬌了,“免得你老是想從這兒逃走了。”
當時這麼甜蜜地場景,放到現在來看,就變成了一種諷刺。
越是甜蜜,就越是諷刺,以至於薛芷夏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發生的每一個片段,都像是夢裏遺失很久的一種場景,讓人想要流淚。
所以她低下了頭,想了想:“那就先回去拿鑰匙,拿了就走,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景鈺沒有反駁,隻是提醒了一下薛芷夏:“你要知道,到底什麼地方才是你應該去的家。”
不是你那個冷冰冰沒有一點兒生氣的家,而是你那個完全沒有任何人記得你的家,你的家啊。
雖然這兩者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但是後者終究才是她薛芷夏應該回去的地方。
“你到底想要躲避什麼?”
想了很久,景鈺還是開口了,“我不覺得,傅母會威脅到你。”
以前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在傅母和薛芷夏勢不兩立的時候,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是以薛芷夏的反抗為主的,那個時候的她,好像已經變得天不怕地不怕了,什麼都不放在眼裏。
可是現在薛芷夏,到底害怕的是什麼東西,就連景鈺想了很久之後,都沒有找到這個答案。
她也隻能夠說,這裏的一切,現在發生的一切,最終的源頭是,她害怕的東西,就是她自己而已。
不是害怕傅母,不是害怕傅涼旭。
不是對於哪個人哪個事情心生恐懼,而是對於現在的一切。
她害怕自己沒有辦法控製現在的情況,所以就帶來更加恐怖的效果,讓所有的事情,向著更壞的方向發展。
薛芷夏不願意看著這樣的一切出現,並且她也已經清楚地知道了,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