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
於是,她到底還是壓抑下了沸騰的情感,冷靜地走向了布賴斯長老的書房——不管怎麼說,回來後都是該見見這個扶養人的。然後,她也這才發現,現在隻有葛拉德、雷爾和凰翎跟在她身邊了。
“其他人呢?”她有些奇怪的問。
“倫納德先帶他們去世界樹了。”葛拉德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說到。
但悠然對這個答案卻更感奇怪——剛才,就沒有人想這阻止她一下?
抱著這個疑問,她和克萊斯長老進行了一段禮貌且客氣的交談。悠然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演技不夠——禮貌客氣是絕對表現出來了,絕對沒有任何埋怨之類的語氣態度夾雜。然而,她小時候,或者說一年前都還是頗為親近克萊斯的。現在她卻無法表現的那麼自然的親近了。
客氣也代表著疏遠,她相信克萊斯大長老絕對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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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聖女離開後,克萊斯大長老滿是皺紋的臉皺了起來,於是,更多的紋路在他的臉上出現。
他知道,朵拉離開後發生了相當不尋常的事。這些事情讓她成熟了起來,會越來越懂得聖女這個詞的含義。
這個女孩來自其他世界,這個他知道。但是他也同時知道,她在那個世界必然也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沾染了那個世界的普遍特性,對於“利益”有著相當冷靜的判斷,但“聖女”這個詞的現實和殘酷,卻是遠遠超出她的預料之外的。
看她的樣子,她在這次的旅行中已經明白了很多呢。
隻是不明白,她到底“明白”了多少?
卡萊斯長老稍稍有些憂慮。
他順手端起旁邊的茶來喝了一口,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按道理不到一年的時間她是無法發現太多東西的才對的。
但是……
那種客氣疏離的態度……
她從來都不是不知道他這個大長老的使命的啊。會有這樣大的變化……
忽然想到了什麼,克萊斯長老忽然大聲向門外叫了起來,“準聖女殿下現在到哪裏去了?”他直接問道,甚至都沒有叫人進來回答。
但一個執事還是走了進來:“殿下已經到世界樹的院子裏麵去了,還有所有的守護騎士。剩下的騎士們都在院門外守著,裏麵在做些什麼,我們也無法知曉。”
克萊斯長老一愣,猛地站起了身來,手邊的茶杯被他一下掀翻,茶水淋濕了書桌上的資料,他卻渾然不覺,隻是難得失態的驚叫出聲,“什麼!?”
他想起了聖殿中的一個絕密記錄。
那是第一個生前就已經知道了那個事實的聖女。她留下來的一句話,還留在記錄中。
“我可以生前裝聾作啞,不愛不嫁,換取這一世虛幻的富貴榮華。但你要我怎麼接受,在死後還要讓靈魂承受那永世的拘禁,在黑暗中沉淪?”
這位聖女在發現了那個事實後,留下了這句話,從此以後,原本一個才華橫溢聰敏過人的聖女便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沒有主動再去做過一件事,甚至連力量也開始減弱,對於所有聖女的職責都不聞不問。所以,在毀滅者戰爭即將開始的時候,聖殿不得不殺死了她。
一個已經徹底絕望麻木的聖女是沒有存留下來的價值的。
盡管,臨陣換聖女的那一次的戰爭,打得艱苦到極點。
朵拉已經知道那個事實了嗎?
不,應該還不知道。否則她不會隻是那個態度而已。而且……那些在世界樹上下的防護,也應該能起到一點作用吧?
看著小聖女長大,克萊斯大長老對她也並非沒有感情。他不希望她落到那個地步。可是到了此時此刻,他知道,他也隻能看著而已了……現在想做什麼,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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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悠然正站在世界樹邊。
她的一隻手按在了脖子上,世界樹之心正在淡淡的發著光,而另一隻手,則按在世界樹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有些詫異的瞪大了眼,“奇怪……”
“怎麼了?殿下?”封仙此刻比誰都著急。
“我能肯定,我是可以進入世界樹的。這似乎和我的力量,以及我對自己力量的了解有關。”悠然點頭說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卻在同時皺起了眉“但是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什麼力量在阻止我進入世界樹一般,就更不要說帶著別人進去了。現在看來,我需要花一段時間好好的和它溝通一番。”
她疑惑的盯著世界樹。
阻止她進去的,貌似不是世界樹本身的力量。
而且……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沒有發現的一個細節:都說聖女有力量,卻從沒人詳細的告訴過她她的力量是怎麼樣的!直到她離開了中央教廷,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以後,才自己一點點的了解了起來。
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