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祖地。”布雷菲爾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堂堂的龍族族長差點兒就從山上滾了下去,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看來過於年輕的叔叔,差點兒以為他瘋了。
布雷菲爾斜睨著他,天真的表情中帶著幾分嘲笑,“不用這麼驚訝,我要借祖地恢複一下實力。還有……龍族在將來到底怎麼做,我才剛醒來,還一無所知呢,你想告訴我這些東西我不用知道嗎?”
法爾布拉斯聽見這話,愕然的看著他,驚詫的表情慢慢的變成了“驚疑”,試探性的開了口,“叔叔……你……”
“如果你要問我是雷爾還是布雷菲爾的話……我現在的記憶,隻有這半年的。”
“啊……”法爾布拉斯有些茫然。
“還不明白嗎?”布雷菲爾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因為記憶不同,我和之前的布雷菲爾思考方式、行動方式都不同,對同樣的事情積累的看法感情都不同。所以,可以從這一點著手把我們兩個分開。”
布雷菲爾的表情讓龍族族長有些赧然,但是也有點委屈——這些東西我都知道啊,叔叔你到底要說什麼……
然後天降冰雹把他砸了一下。
“笨蛋啊!”布雷菲爾指著他,“隻要我一天不恢複記憶,現在我這個情況的行為方式就會不斷強化,從而形成另一個人格,這樣下去,精神分裂這算好的,甚至可能造成靈魂分裂的好不好?”
呃……這個我也知道,隻是不知道“然後”嘛!
法爾布拉斯很是委屈的想,他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叔叔的行為模式在往以前靠攏了……
“然後,”布雷菲爾在冰麵上坐下來,“如果不想弄成靈魂分裂,我們兩個必然要有一方,徹底同化另一方。現在我比較弱小,我當然不同意。”
……你這麼說的你好像已經分裂了一樣叔叔。
“所以算是折衷吧,他也很清楚這一點,他留下記憶,排除掉感情,我接受記憶不接收感情,但是記憶對人格的構成是很重要的……你懂了不?”
“那,那是說叔叔你恢複記憶了嗎?”
“說了沒有!”又一個冰雹砸下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我在昏迷的時候記憶還在,醒過來的時候就消失了。不過那個時候已經造成了影響——這個影響保留到了醒來的時候,懂不?”
……說實話不是很懂。
布雷菲爾也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來了,當下歎息一聲,“總而言之,現在記憶已經重新回到身體最深處了,我也沒興趣再誘發出來一次。不過,我總覺得,隻怕最近還有這個必要。所以,我要用一下祖地,把一份力量和這份記憶封印起來,讓它壯大,必要的時候才能誘發出來。這就是布雷菲爾要悠然的血的原因了。隻怕……凰翎當初喝下去的血,也是這個用途吧。”
法爾布拉斯在這方麵就聽懂了,甚至他還相當的敏銳,“叔叔果然是另外發現了什麼嗎?”
“沒有。”
布雷菲爾說的斬釘截鐵,法爾布拉斯也隻能無可奈何了。盡管他懷疑這個叔叔確實是另外查到了什麼,卻沒辦法逼他說出來啊。
甚至,他還不免擔心,布雷菲爾不會因為自己的關係,要求龍族全力幫助聖女吧?龍族雖然人口也少了那麼一點,卻還不算有什麼繁衍危機呢。
還好,在把布雷菲爾帶下祖地的時候,他旁敲側擊,很欣慰的發現,布雷菲爾沒有這個打算。他到底也是巨龍,怎麼也都要為龍族著想的,既然龍族打算中立,他也沒有什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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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二女六男,悠然果然搖頭,“不記得了。這是誰啊?”
任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倒是那在營帳中坐著的幾個男女看著悠然,其中兩個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恰好洛菲斯一掀簾子也走進來了,一邊還回著頭在咕噥,“熟人?我在這裏除了你們哪裏來的東大陸的熟人啊?”
一轉眼看到人,卻愣了。
“……啊!柳家大嬸!”他驚訝的叫了出來。而這個稱呼,則成功的呼喚起了悠然的記憶。
當初她從關家的人手中逃了出來,無處可去,然後就遇見了洛菲斯和一個柳姓的女子。叫柳什麼?忘了,反正就是她把自己帶到了裴府,後來還有那個什麼裴家的“古跡”……很古怪的東西,她就認得五個單詞,不過卻也借此弄清楚了洛菲斯關於毀滅者的詳細事項。
借此悠然又認出來了一個——一個麵容和善的年輕人,悠然記得他似乎是裴家的二子。
似乎是他和柳青遠帶頭在找那個“古跡”的來曆不是嗎?現在,他們卻幾乎個個帶傷的,坐在營帳的各處,柳家小姐和那個裴家二子兩人似乎是——至少曾經是未婚夫妻,他們坐的卻最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