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呀,上次已經盡力,我已經放棄了,我沒想再讓你救我兒子了,反正我生的你肯定會恨嘛,早點沒了你高興還來不及呢對吧?”她無所謂地聳肩,“我這次回來,是因為徐少晏他不肯再收留我們娘倆了,他要結婚了,我們娘倆的身份繼續留在他家裏不合適,所以被他爸爸給趕出來了,沒地方去,我帶著個孩子也找不到工作,這不就想起你來了,你厲老板有錢嘛,凡凡畢竟是你的親兒子,臨死之前你應該不會吝嗇到連口飯都不施舍給我們吧?”

原來,這才是真相。

他就知道,她所有放蕩的一麵,都隻在自己麵前展現過。

她沒有作賤自己,更沒有和別的任何男人發生關係。

可不知為何,聽到這些,他卻反而心裏更加一陣強過一陣的疼痛。

所以說,這四年來,她帶著個孩子一直寄住在徐少晏家,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向來心高氣傲的她究竟是怎麼忍下來的?

徐父趕她帶著孩子出來時,她又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凡凡是她身下掉下來的骨血,她真的舍得放棄嗎?

是故意在他麵前撐著吧?

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放不下尊嚴來對他說一聲,她想要他幫忙的話。

心裏疼得直抽搐。

他再也控製不住,猛地將她擁進懷裏,力道大得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她有什麼錯?

唯一的錯,便是生成了喬道義的女兒。

他眼眶都澀得發疼,低啞道:“凡凡的病,我來治,你和他從今往後我養!”

喬俐茵被他緊扣在懷裏,因為第一步得逞了,她唇角緩緩勾起冷笑。

厲近堯,你也會難受嗎?

不過,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她從他懷裏抬起頭,笑得眉眼彎彎:“真沒想到,厲老板還真是喜歡小孩子呢?因為是你兒子不僅要幫他治病還會養你的仇人?你就不怕我用別的男人的孩子來騙你?”

明明她笑得依然嫵媚多姿,無所謂的樣子,可厲近堯卻愈是心痛。

他用手揉著她的頭發,嗓音深沉:“我都知道了,那年我遇地震受傷你以命救我的事,我都知道了。”

喬俐茵心間一震,臉上的笑都控製不住地僵住。

難怪,他會把爸爸的墓移葬進海城最好的墓園。

難怪這次回來對她和上次截然不同,也難怪他竟然一絲懷疑都沒有就收留他們母子,也難怪他突然轉性了似的對她的孩子這麼好……這一切,是為了他終於發現事實真相後的心愧吧?

她將微微發顫的手收起來,冷冷盯著他,“所以呢?”

他緊扣著她纖細的後頸,沉眸低聲:“你應該早點把這件事告訴我!”

喬俐茵在心裏冷笑,告訴了又能怎樣?難不成他還會因此放過他們喬家?她還記得,那時候爸爸就已經說過,喬氏集團有一大半的股份都已經被一個神秘人暗下收購,卻怎麼都查不出來到底是哪個神秘人。

那時他的屠刀已經刺進她喬家一半血肉了,為了報仇狠絕冷血的他就算知道她以命救過他,又豈會舍得收手?

她可不相信!

“娶陳橙,不是因為想娶她……”

“我對你和她的事情沒興趣!”喬俐茵冷聲打斷他,“既然你已經承諾會救我兒子,能收留我們,我累了,睡覺去了。”

厲近堯的千言萬語,皆又咽回腹裏,苦笑:“對,都是我的錯,你休息去吧。”

喬俐茵利落轉身,去主臥,走到門口才緩緩回過頭。

看到他還站在那裏,客廳裏的燈光罩在他高大的身軀上,像一道巨大的陰影。

就算他知道錯了又怎樣?凡凡是她的,就算他救好了,凡凡永遠都隻是她一個人的!

這一夜,除了凡凡,別墅裏兩房相隔的他和她,都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