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個毫無個人情感的工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也不會有任何不滿嗎?
鄭玉香冷笑不已,她這位父親,還真是被自己三十年來的唯命是從委曲求全給蒙蔽了雙眼。
“怎麼,沒聽見嗎?”鄭朱國不滿地皺眉,這些天來很多事都超出了他的掌控,作為一個龐大經濟集團的掌舵者,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父親,我明白了。”鄭玉香低聲說,“但有一點我必須提醒您,對鄭家來說,小牛是不可或缺的,但對小牛來說,鄭家可能真的沒有那麼重要,您對小牛的定位,可能要改改了。”
鄭朱國沉下臉:“你什麼意思,鄭家對小牛已經夠客氣的了,他還想要什麼?”
“父親,我並沒有想指責您,我也是鄭家的人。”鄭玉香誠懇地和鄭朱國對視,“我隻是為鄭家感到擔心。”
鄭朱國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鄭玉香的意思,也知道牛小貝的選擇其實很多,隻不過因為出身的緣故,他一直都覺得對這種農村裏出來的窮小子,鄭家付出這麼多已經夠多的了,牛小貝應該知道滿足。
雖然其實牛小貝因為在桃花溝收錢收到手抽筋的緣故其實並不窮,但在鄭朱國和沈良這樣的人眼中,其實根本就連暴發戶都算不上,還是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村人。
可鄭玉香知道不是這樣,她和牛小貝相處的時間比鄭朱國要長上很多,而且因為沒有受到財產地位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蒙蔽,她其實比許多人都要了解牛小貝。
在牛小貝的心中,鄭家恐怕連合作夥伴都算不上。
出了這種事,加上鄭朱國沒有及時止損的態度,在鄭玉香想來,牛小貝恐怕已經開始考慮別的路了。
而一旦他真的選擇拋起鄭家,不管是不是會接受沈家拋出的橄欖枝,對鄭家來說都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更別說沈家這些天也太過老實了,安靜得仿佛開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個家族,這也太異常了。
鄭玉香是對鄭朱國不滿,但她到底還算是鄭家的子孫,並不想鄭家走到萬劫不複的境地。
“是我太急躁了,你有什麼想法,說吧。”鄭朱國深吸一口氣,說道。
他到底還是器重鄭玉香的,至少比起鄭愷那個不成器的廢物,這個大女兒要可靠多了。
想到這裏,鄭朱國又忍不住有些遺憾,要是鄭玉香是個男孩就好了,他就可以毫無負擔地拋棄鄭愷,把鄭家交到鄭玉香的手裏。
“從小牛過來開屏的那天起,鄭家對他的態度,與其說是對一個合作夥伴,還不如說是對一個可以利用的手下,不僅您這麼想,整個成化集團上上下下或許都是這麼想的。”鄭玉香說,“小牛雖然為人老實了點,但他不笨,肯定是感受得到的,雖然有了個鄭家表親的空頭名分,但不管是您對他的安排,還是這次的事情,都可以說明鄭家對他的輕視。”
“我想,小牛之所以不說,不是因為他滿足,而是因為懶得計較,說句不好聽的,如果那天沈家過來邀請的態度好一點,小牛可能就真的答應了,就算沒有答應,也不見得就說明小牛對鄭家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