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很嚴重？”牛小貝問了一句，又接著道，“電話裏說不清楚，你們現在在哪，我先過去再說。”
“謝謝牛總，在第一醫院住院大樓3012病房。”許一飛感激地連連道謝，看來這兩天確實已經累壞了，這個做人八麵玲瓏的漢子居然連說客套話都已經喪失了能力。
趕到醫院裏的時候，許一飛所在的那一層已經亂成了一團，3012病房前人山人海，擠滿了白發蒼蒼的醫生們，許一飛正焦急地跟他們說些什麼，病房大門緊閉，應該是為了防止吵到病人。
看樣子，是把醫院裏排的上號的專家主任全都叫來了。
什麼病值得這麼興師動眾？
莫名的，牛小貝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跟鄭玉香剛見麵時候的情境。
那時候好像也是如此，隻不過把縣醫院換成了鎮醫院。
水平不一樣了，遇到的麻煩卻還是一樣。
走近一些，慢慢開始能隱約聽到醫生們的話，聽起來似乎是在爭論診療方案。
有人說人命關天的事情，一秒都不能耽擱，應該立馬聯係省城的腦科專家辦理轉院，越快越好。
但也有人不同意，說正因為人命關天，才不能這麼隨意的折騰病人，最好應該聯係省城的專家直接飛來開屏會診。
也還有醫生說在聯係到專家之前也不能放棄，應該組織全縣城所有腦科醫生會診，爭取能搞清楚病症的緣由，也省得浪費時間。
再有就是些專業上的爭論了，就算能聽見也聽不懂。
許一飛煩躁地摸著額角，沒有打斷任何一個醫生的話，但看得出來他的精力已經快要耗盡了。
“一飛。”牛小貝快步跑過去，先是跟醫生們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拍拍許一飛的肩膀，“許婷怎麼樣？”
“牛總，你來了。”許一飛麵色慘白，眼眶四周滿是青紫，看來是熬過夜的。
“讓專家們先討論，我們進去說吧。”許一飛打開病房門，把牛小貝帶了進去。
許一飛不缺錢，給許婷定的是個單人VIP病房，隔音效果極好，外麵吵得再凶，關上門就什麼都聽不到了，難怪那些醫生敢就在門前爭吵，還那麼大聲音。
病床就在窗戶邊幾步的位置，一個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正躺在上麵，雙眼緊閉眉頭微皺，看樣子是在睡覺。
“這樣已經兩天了。”許一飛給牛小貝倒了杯水，說起許婷時滿是愁容，“她周六一早上就到了，出去逛了一圈，我看她已經這麼大了就沒陪她，她也答應說不會走遠，這個孩子一向說話算話的，結果
過了差不多半天才回來，回來沒多久，吃了個飯，睡下後就再也沒醒過來，我一開始以為是孩子累了想要多睡會兒，就沒管，結果……到現在她也沒醒過來。”
說著，許一飛痛苦地抱住腦袋，神色中滿是自責：“也怪我忙昏了頭腦，她一個剛高考完的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我這個當哥哥的怎麼就敢放心讓她一個人出去，那麼久沒回家也不說出去找，那時候我要是清醒一點，主動陪她一起出去，或者幹脆就不讓她出去，可能就不會有這種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