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瑄跟吳婧的訂婚禮是在隔了一個周的周六,請柬提前好幾天吳婧就差人送來了,分別給閻昭華和路馨語都下了請帖,而兩人也都去了,沒有什麼不能去的。
不祝福,不詆毀,不悔恨。
有人說對待前一段感情,要持有這樣的態度。
路馨語覺得不詆毀和不悔恨她已然做到了,但是她不會不祝福他們,她是真誠的祝福他們的。
她始終相信,在一起和不在一起,都是上天給予的緣分。他們既然走到談婚論嫁這一步了,她希望他們能珍惜。
吳家和周家都非常的重視這次的訂婚宴,在溫城最好的酒店,包下了三個樓層用來辦這次訂婚宴,鮮花全是一早從昆明運來的,眾賓客到的時候,整個酒店都彌漫著花的香氣。
如此的大手筆,足以看得出來吳家和周家的重視。也是啊,吳家唯一的女兒的終生大事,吳家又怎麼能不重視?
還有周家,在周家長子重病之後,周家一度瀕臨破敗,幾欲被從董事會中剔除出去,還好周銘瑄被認回之後,挽回了一些名氣,更憑著跟吳家的裙帶關係,這一次在回國之後成功入駐董事會。
相信假以時日,周銘瑄在公司有一番作為之後,必然能徹底掌控大權。
所以,周家又怎麼能不重視?
路馨語跟閻昭華一起出現在訂婚宴的時候,周銘瑄的父親還有吳婧的父母,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都知道路馨語當年跟周銘瑄的一段情,周父也曾棒打鴛鴦過,而吳婧的父母也曾縱容自己的女兒介入周銘瑄跟路馨語的感情。
而這些年,在周銘瑄跟吳婧雙宿雙飛赴國外留學之後,他們再不曾有過關於路馨語的任何一點的消息,不是沒有,確切的說是不屑於去打聽,所以今天這樣的場合,她盛裝出席,他們的臉色當然不好看了。
誰知道她是不是來鬧場的。
而他們心裏在想什麼,已然從他們各自的眼神和臉上的表情中透露出來了,路馨語覺得頗為無奈,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那樣想象的那樣不堪,她還不至於做出鬧場這樣沒素質的行為來。
她如果是能做出這種行為來的人,那麼當初就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饒過周銘瑄和吳婧,在那個時候就向媒體揭露吳婧插足別人的感情,或者揭露周銘瑄劈腿吳婧,不是對他們最好的報複嗎?
可是當時她沒有,而是選擇了成全他們,所以既然她當初選擇了成全他們,現在自然也不會再來破壞什麼。
所以,她也並未理會周父和吳父吳母那不滿的視線,隻是隨著閻昭華在賓客中寒暄著客套著,這樣的場合,與其說是來參加訂婚宴,不如說是一種變相的商界交流,而閻昭華又是這樣的身份,想來結交他的人有的是,路馨語現在的公開身份是他的秘書,隨著他一起應酬寒暄也是理所應當的。
那邊吳父吳母看著她這副從容自若的樣子心虛不已,直接叫了自己的女兒來,低聲地喝問著,
“婧婧,她怎麼來了?不會搞什麼破壞吧?”
吳母抬手指了指路馨語和閻昭華的方向,很是不滿地問著自家女兒。
吳婧是今天的主角,一身純白的抹胸紗裙,精致的妝容還有昂貴的珠寶首飾,將她襯托的如同驕傲的公主,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正是如此的道理。
她看了一眼路馨語的方向,此時的路馨語正跟在閻昭華在人群中穿梭著,因為賓客太多,來來往往中難免會被蹭到碰到一下,吳婧看到閻昭華的手輕輕扶了一下路馨語的腰。
吳婧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要知道閻昭華那樣冷酷無情的一個人,怎麼會對路馨語一個女下屬這樣體貼。所以她又用力眨了一下眼,再看過去的時候,隻是兩人並肩站在一起的畫麵,哪有什麼扶不扶的,所以吳婧也便篤定剛剛是自己看錯了。
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媽,她是我邀請來的。”
吳母震驚不已,隨機又生氣地數落自己的女兒,
“什麼?你邀請的?婧婧,你——”
吳母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女兒了,說起來,終歸是他們女兒插足人家的感情,搶了人家的男朋友,現在在訂婚宴上,自家女兒這樣明目張膽的邀請前女友來參加訂婚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難道不是應該能逼人家有多遠就避多遠嗎?
吳婧很是不以為然,
“哎呀,媽,你生什麼氣啊,我是特意讓她來的,讓她親眼看著我跟銘瑄訂婚結婚,多痛快啊,我這心裏可是真痛快啊。”
其實,真正有底氣的人,又何必會用吳婧這樣自欺欺人的方式來證明自己,來炫耀自己?
訂婚典禮的吉時尚未到,這段時間正是前來參加訂婚典禮的賓客自由交流的時間,路馨語跟在閻昭華身邊跟一群人寒暄了半天,隻覺得身體和精神都疲憊不堪。
應酬人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她剛升任總裁秘書才沒多久,而且閻昭華帶她出來應酬的機會並不多,這種事情大部分都是池呈的,所以她尚未能適應這樣的生活,隻覺得臉上的肌肉都笑的僵硬了。
閻昭華看出了她的疲憊,低聲在她耳邊說,
“你去找處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
路馨語點了點頭,她實在是撐不住了,便又撐起笑容跟眼前的一位賓客說了聲抱歉她去下洗手間,這才好不容易脫身離開。
想著自己累了還可以由他護著脫身,可他若是累了呢?身在最高的位置,即便他累了乏了醉了,也得一直撐下去吧。
她光是想著這些就覺得心疼,也許大多數人看到的都隻是他們的光鮮亮麗,可是又有幾人看得到他們背後的辛苦和付出。
從訂婚現場脫身出來的路馨語,先是去了一趟洗手間,稍微補了一下自己的妝,還好她習慣上化的都是淡妝,這會兒妝脫的也不是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