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還沉浸在被路馨語拒絕的沮喪裏。
剛剛在電話裏,那個女孩子隻是淡淡的說,
“抱歉桑女士,最近公司裏工作很忙,怕是沒有時間赴您的約。”
麵對著那個女孩子的拒絕,她卻是一句話別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說那等她什麼時候有時間再約吧。
放在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家裏的傭人打來的,說是閻律受了傷回去了,請她趕緊回去看看。
她聽聞他受傷心裏一慌,
“受傷?”
“怎麼受的傷?”
傭人回她,
“好像是在老宅,被老爺子給打的。”
“什麼?”
她難以置信,畢竟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竟然被自己的父親用武力懲罰。她向來是知道閻家老爺子的脾氣火爆,也不知道他被打成什麼樣子了。
“我馬上回去!”
這樣說完之後她就掛了電話拿了車鑰匙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半路經過藥店的時候,順便又進去買了一些跌打損傷的外傷藥膏什麼的。
桑榆到家之後就急急拎著自己買的藥進了臥室,他們兩人並未住什麼豪華別墅,隻在這處比較清幽僻靜的小區內買了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就這樣簡單的居住著。
不是他給不起她榮華富貴的生活,也不是她憑自己的能力過不上榮華富足的生活,是她自己不想要。
自從當年出了那起車禍事故之後,她自知罪孽深重,便開始信佛,並且常年吃齋念佛,過最簡樸的生活,用這樣的生活為自己贖罪。
而她自己的化妝品公司所得的收入,大部分都被她捐給慈善事業了,剩下的就隻是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而已。
臥室裏,閻律剛剛褪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正咬著牙往下褪襯衣呢。
他是從公司直接回老宅的,所以穿的是很修身的正裝,然而此時後背上卻是因為被老爺子狠狠打了那幾下而隱隱滲出了血漬,有少許的血凝固之後跟貼身的襯衣粘在了一起,導致他往下脫的時候疼的直咬牙。
桑榆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白色的襯衫後背上隱隱透著些許的血漬,看的她鼻尖一陣酸澀。
她不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被老爺子打,想來是老爺子已經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了,不是說那個駱湘雲去投靠閻昭華了嗎。
而這一切一切的恩怨,都跟她脫離不了關係。
所以,他被打成這樣,也可以說是她的罪孽。
她桑榆這輩子,對不起的男人太多。
她對不起那個愛著她卻被她狠心拋棄的清雅男人,對不起那個負她傷她徹底卻又被她害的丟了性命的男人,對不起眼前這個愛著她守著她二十幾年的男人。
如今,那些前塵往事都散去,她隻想守著眼前這個男人簡單的過完下半生,可老天卻不如她的願,竟讓他又因為她受了這樣的傷。
若是她能早一些明白,即便一開始兩個人之間沒有那樣纏綿悱惻的心動,像現在這樣細水長流相處時間長了,也會產生愛情的話,或許現在不會有這麼多悲傷的人和事。
隻可惜,關於愛情,過去她執念的太深,而現在才明白,卻又已經太晚。
“我來幫你。”
她忍下心頭的酸澀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了過去,抬手輕輕幫他往下一點點脫著襯衣。
閻律有些抗拒被她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一幕,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他們不要告訴你了嗎?”
這裏的傭人,也都是跟了他們這麼多年的了,他受傷,他們又怎會不讓她知道。
桑榆沉默著,就那樣幫他將襯衫退了下來,是他結實但卻布滿紅痕的脊背映入她的眼中。
閻律雖然已經年近五十,但是因為保養的好,平日裏空閑的時間兩人大部分都用來健身運動了,所以兩人的形體都保持的很不錯,他強健精瘦,而她則纖細苗條。
本來她是對健身這些事情不怎麼感興趣的,是他非要拉著她一起去的,久而久之,她也愛上了這項運動。
他說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跟她在一起,他要好好的活著,她也要好好的活著,他們都要有健康的身體,這樣他才能長長久久的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