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謹自己回了病房,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她也有些累了,更何況現在也很晚了,於是就那樣閉著眼靠在床頭打算稍微休息一下,她還有兩個吊瓶就打完了,待會兒打完了她再回家好好睡一覺。
身旁似乎有人走了過來坐下,她睜開眼,看到依然是薄玄參,不由得有些無語。
他卻不以為意,
“累了就睡會兒,我幫你看著吊瓶。”
他說著拉過一旁的椅子來坐了下來,紀如謹微微蹙了蹙眉,
“薄先生——”
她想說她這裏已經不需要人陪了的,可是剛開口就被他有些粗魯的打斷了,
“紀如謹,你是不是想讓我用別的方式堵住你的嘴!”
薄玄參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犯的什麼賤,被人這樣冷臉相對了,竟然又返回來陪著她。
紀如謹倒是真的閉嘴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將他惹火了他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就那樣環視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她於是開口,
“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把簾子拉上。”
這裏的人太亂,難保不會有閑言碎語傳出去,傳到薄太太耳朵裏的話,不知道薄太太又會怎樣來找她鬧,雖然她全程都未搭理過他。
薄玄參也不願再被旁邊的大爺大媽們探究的視線打量,直接起身拉上了四周的簾子,跟醫院的整個裝修顏色都很相配的綠色簾子就那樣將紀如謹的病床四周遮了起來,狹小的空間裏瞬間隻剩下了兩人。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他在一旁待著,紀如謹想要再閉上眼繼續休息已經不能,索性低頭玩自己的手機。其實也沒什麼好玩的,她也不愛遊戲什麼的,不過就是瀏覽些網頁刷刷朋友圈什麼的,就是為了打發時間避開跟他有什麼交流而已。
他要待在這兒那就待吧,他是個獨立的個體,她根本就左右不了。
既然她左右不了他,那她總能左右得了自己吧。
一個有婦之夫,三更半夜的出現在她的病床前,她除了盡可能的避開,還能做什麼?
“要不要吃點東西?”
是他淡淡的問詢聲傳來,她抬眼看向他搖了搖頭,
“不用了,醫生說我現在不能吃東西,謝謝。”
她說完複又低下了頭去看自己的手機,薄玄參胸口被她嘔的要吐血了。
看了一眼旁邊桌子上放著的杯子又問她,
“那喝點水可以嗎?”
她難道沒發現他一直在不停的沒話找話說嗎?她主動跟他說句話會死嗎?難道她打算一直這樣對他不理不睬?
他不知道的是,她就是打算一直對他不理不睬的。
別人的男人,她不覬覦,也不惦記,更不稀罕。
“我不渴,謝謝。”
她頭也沒抬的道謝。
薄玄參終究是有些惱了,他本也是驕傲的高高在上的薄家少爺,自小被人捧著到天上了的那種,如今執掌薄家,走到哪裏不是被人恭聲敬著。可是到了她這裏,自己低聲下四了半天卻換來她這樣三番幾次的拒絕,不火才怪!
可是想著她現在是病人,那火又壓了下來。
紀如謹低頭玩手機,從薄玄參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帶著淺淡的笑。這讓薄玄參心裏忍不住的就泛起了醋意,他以為她在跟男朋友談情說愛。
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問像在吃醋挺沒麵子的,但是沒忍住,忽然的就開口問她,
“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
紀如謹隨口回著他,其實他具體說的什麼她並未仔細聽清,隻聽了個大概就順著他的話回了過去。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無視無視再無視他,讓他自己主動離開。
紀如謹畢竟跟他在一起那麼幾年,是了解他的性子的,他那人極其要麵子,估計被她這樣甩臉色對待沒一會兒就氣的走了。
“以前你跟著我的時候,我對你也不錯。”
他沉默了半響,幽幽低聲開口。
那話裏的醋味,簡直要淹掉整個急診病房。
他這樣驀地提起那段從前,倒是讓紀如謹愣了一下,就那樣抬眼看向他。
她還以為他會很不屑跟她的那段過去呢,畢竟她之於他,是那樣一個雲泥之別的身份,他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薄家二少爺,她是靠助學貸款才能完成學業的貧困女學生。
隻是怎麼現在聽著他這話,他好像很懷念跟她的那段情似的?
他以為她那樣望著他是不明白他指的什麼,解釋著,
“你跟著我,不也是衣食無憂了幾年?”
紀如謹聞言,不由得笑了出來,笑的很自嘲,也挺悲哀的。
他覺得,給了她衣食無憂的生活,就是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