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收拾了餐桌上的東西進廚房,一進去就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不對勁兒,透著狠,還有倔,更有濃的化不開的執念。
在她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之後,他幾步過來毫不客氣地將她給推到了身後的冰箱上,是他鷹隼一樣鋒銳而又深刻的眸子凝著她,連聲音裏都透著邪氣,
“紀如謹,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想要的,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得到!”
“所以,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會放棄,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他這樣兀自霸道的說完之後捧著她的臉低頭狠狠吮了一下她的唇,吮的她唇一陣疼。
紀如謹被他這瘋狂的行為給弄得完全沒反應過來,“唔”的一聲之後他已經鬆了她,隻剩下他赤紅的眸子在凝著她。
紀如謹又是驚又是怒的,一隻手捂著被他吮的發疼的唇,一隻手指向門口的方向,
“薄玄參,你馬上給我從我家裏出去!”
他不理會她的憤怒,就那樣看著她,順便抬手撫了下自己那雙吻過她的唇,那模樣邪肆而又放浪,在看到她再次惱怒的眼神之後,這才轉身離開。
而薄青黛也是在衛生間裏聽到了紀如謹的吼聲,匆匆忙忙跑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
她其實完全就沒上廁所,隻是躲在廁所裏玩了一會兒手機,隻為了給自家二哥留出些時間來好單獨跟紀如謹相處。
結果沒一會兒就聽到紀如謹氣憤的吼聲,她隻好趕緊跑了出來。
薄玄參拿了自己的外套,對薄青黛說了一句,
“走了。”
“哦哦。”
薄青黛見紀如謹臉色不好,趕緊過來小聲問她,
“如謹,你還好吧?”
紀如謹能說不好嗎,能說我被你二哥強吻了所以不好嗎?
所以也隻是搖了搖頭,
“我沒事,你們走吧。”
隻希望他們趕緊走,本以為叫了薄青黛來家裏就可以避開他了,誰知道他臉皮那樣厚,硬賴進了她家不說,還蹭了飯吃,更占了她的便宜。
她簡直......
薄青黛很是苦惱的跟她告別然後跟在自家二哥身後出了門,看樣子,二哥跟如謹那一會兒的功夫相處的並不愉快。
難道她又好心辦壞事了嗎?
哎......真是......
遭遇這樣一個哥哥,也是夠鬧心的。
於是,出了樓到了外麵,小手立馬就扯住了自家二哥,氣呼呼質問,
“二哥,你又惹人家生氣了?”
“你怎麼不說她又惹我生氣了?”
薄玄參回頭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
她快要把他氣死了好不好?
說什麼不愛他了。
薄青黛氣憤,
“我去!就你這態度,活該追不上人家。”
“我態度怎麼了我?”
薄玄參咬牙,他剛剛在她麵前姿態已經放的夠低了吧?
難道他還不能在她那兒受了氣,出來找自家妹子發頓火啊,誰讓他那妹妹當初在生日宴上請了她讓他們之間有了糾纏呢。
薄青黛氣的跳腳,
“你幹嘛朝我發火啊,還有,拜托你以後不要總拿我來當借口去接近人家好不好,再這樣下去,我跟如謹之間的友情都要被你給消耗沒啦!”
“我不拿你當借口拿誰當借口?你不幫我誰幫我?誰讓你當初生日宴上請了她來著,作為罪魁禍首,難道你不應該收拾這局麵嗎?”
薄青黛,“......”
這是什麼破邏輯,敢情這罪魁禍首成了她了?他自己搞不定人家,關她什麼事呢?
“你、你......”
薄青黛快要氣死了,
“薄玄參,你太過分了,我告訴大哥去!”
薄玄參懶得理她,開了車門對她說,
“上車!”
薄青黛氣鼓鼓的坐進了車裏,薄玄參也上車驅車離開,薄青黛雙手抱臂轉頭看向車窗外,兄妹倆就那樣各自生著悶氣離開。
在一處路口等紅燈的時候,薄玄參拿出手機來發短信,薄青黛又耐不住好奇湊了過來看,因為她知道,她這二哥向來是不愛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的,從來都是有什麼事直接打電話說。
所以這會兒耐著性子在那兒發短信,肯定是發給紀如謹的。
於是就湊了過來看,薄玄參當然不會讓她看,惹得她不滿嘟囔了一句小氣。
他確實是在給紀如謹發短信,短信內容如下:
剛剛我忘了說明一點,如果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你才會重新愛上我,那我就等你一輩子。
他發完這條短信,將手機收了起來重新驅車離開。
他的神色在最初的氣惱之後也變得沉重了起來,她今晚說的話,他當然都聽進去了,他的父母,她的父母,他們之間的阻礙確實很大,但是他會努力。
他的父母這邊他倒是沒有多大的擔心,他相信他們最終會為了他妥協。
他沒有信心的是她那邊,現在連她自己對他都沒有信心,她又怎麼可能跟他一條心去說服她的父母?
也許,他需要從頭開始追一位姑娘了。
而紀如謹那邊,收拾完餐桌和廚房裏的碗筷之後,洗幹淨了手出來,發現手機上多了一條短信,打開來看完之後氣得她直接就將手機丟到了一邊。
他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又說什麼一輩子。
難道她今晚跟他說的那些話,他都當耳旁風了嗎?
她完全不相信他今晚告白說的那些話,誰能相信一個花花公子的情話?
洗了澡出來,她又給紀如澤打了個電話,跟他確認了明天一早兩人回家的時間便睡了。
在夢裏,她仿佛又回到了她生命裏最無助慌亂的那一年。
那一年在被薄玄參糾纏了幾次之後他對她失了興致,再沒出現過。
時間從初春來到了盛夏,那一年的盛夏,先是她的父親生了重病,急需巨額的費用手術,然後她最好的朋友路馨語又被人奪了清白懷孕,一切都亂了套,一切都陷入困境,整個世界仿佛都坍塌了。
她向來是驕傲自愛的,不然也不會三番幾次的拒絕薄玄參的追求。
可是那個夏天殘酷的現實讓她明白,你的人再剛強,可是你剛強不過命運。
再驕傲再自愛,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沒錢手術就那樣丟了性命,再驕傲再自愛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陷入困境。
所以她去找了薄玄參。
當她從薄青黛那裏重新要來他的電話,顫抖著手撥通他的電話的那一瞬,她忍不住的就流下了眼淚來,她怕,她委屈,她不甘,她自尊全無。
她心裏太多的情緒就那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她流著淚說不出話來,甚至在電話接通了好一會兒都無法出聲。
她聽到他很是不耐煩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一起傳來的還有他周遭喧嘩的話語聲,他似乎在什麼宴會上,
“你哪位?說話!”
她這才回神,抬手抹了把眼淚,將所有的悲傷都吞了下去,顫聲開口,
“你好薄先生,我是紀如謹。”
“紀如謹是誰?我們認識?”
他嘲諷的語氣傳入她的耳中,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誰的吧,他故意問她是哪位,問她紀如謹是誰,問她他們認識嗎,不過是為了將她的自尊和驕傲狠狠的踩在腳底下,不過是為了懲罰她曾經對他的各種無視和拒絕。
可是,她卻再也驕傲不起來了,現實給她上了最殘酷的一課。
許是她一直的沉默讓他耐性全無,他沒再繼續折磨她,隻是語氣陰鷙的問她,
“說,有什麼事?”
她閉了閉眼,手指狠狠捏住手機,豁了出去,
“薄先生,你......還要我嗎?”
她的話音落下,是他極其嘲諷的低笑聲傳入耳中,狠狠刺痛著她,她的牙齒快要將唇都咬破了。
“紀如謹,我沒聽錯吧?你問我還要不要你?難道你現在想跟我了?”
他毫不心慈手軟的冷嘲熱諷著,
“你這招欲擒故縱玩的可是時間夠長的啊,長到我都快忘記你是誰了,你說,我還能對你感興趣嗎?”
紀如謹想他說到這裏她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抱歉,打擾了。”
她說完就想掛了電話,剛剛那樣拋卻自尊和驕傲的問出那句話,已經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隻想趕緊結束這份羞辱。
在她要掛斷電話的那一瞬,是他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現在在溫城飯店,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趕過來。”
“對了,穿上青黛生日會的時候你穿的那條白裙子。”
他說完之後低笑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他那一聲低笑裏,全是濃濃的嘲弄。
而他要求她穿上那條白裙子,更是赤裸裸的對她的羞辱。
可是,她卻無力去反抗,隻能選擇接受。
除了他,她不認識任何能夠一下子給予她那麼多錢的人。
沒有時間去多想什麼,她匆匆回宿舍換了那條白裙子,然後打了車去了他說的溫城飯店。
她到了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隻丟給她一句在大廳等著就掛了電話。
她便隻能在大廳的裏等著,然而進出飯店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經過的時候都會往她那兒看上一兩眼,她根本沒法待在外麵,隻好往角落裏藏了藏,飯店門口兩側各自擺了一排高大的綠色盆栽,她就等在那些盆栽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