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謹沒想到他會突然返回來,依照她對他的了解,他對她那樣薄情,她又弄傷了他,他摔門離去之後想必不會再管她的死活了。
所以她也便兀自不管不顧地哭著發泄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壞情緒,整個人的狀態極其狼狽,他突然進來之後她受驚不已,就那樣頂著一張淚水連連的臉錯愕的看向他。
薄玄參愣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紀如謹也驚訝的忘記了反應,兩人就那樣對視了一會兒,紀如謹回過神來之後隨即就尷尬地迅速轉過了身去,慌亂地抬手摸著臉上的淚水。
她不習慣在別人麵前展露自己的脆弱,更何況還是在一個將她欺負成這樣的男人麵前。
而薄玄參回過神來之後也是邁步走向了她,一雙眉頭皺的很深,就那樣邊走向她邊眼神複雜地看向她倔強的背影。
許是她一直以來給他的印象都太過冷硬了吧,所以現在看到她哭成這樣,他心裏竟然覺得很是過意不去。
紀如謹背對著他拚命地擦著自己的眼淚,她心裏倔強的想著,再怎樣也不能讓他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他還指不定又要怎樣對她冷嘲熱諷呢。
可偏偏越擦那臉上的淚水卻越多,越倔強的不想流淚,眼淚卻流的越凶。
所以當薄玄參走到她身邊,抬手去摟她的肩的時候,她排斥的很劇烈,猛地一個扭身就將身子又轉到了另外一邊,繼續背對著他。
薄玄參的手摟了個空,又再次去摟她,她又扭身躲開了。
紀如謹不是那種生氣了會大喊大鬧的人,她生氣了隻會將一切都悶在心裏,也不願去理會那個惹她生氣的人。
比如說此時對薄玄參。
不願正臉麵對他,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現在的狀態太狼狽不願讓他看到,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心裏對他有氣,不願見他。
薄玄參的手最終還是環住了她的肩,稍微用力就將她的身子給扳了過來,她卻是依舊不肯抬眼看他,雙手捂著臉低著頭被他摟在懷裏。
薄玄參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的睡袍袖子上濕漉漉的一片全是淚水,這讓他開口說話的語氣不由得就緩和了下來,
“怎麼哭成這樣?”
“放開!”
紀如謹在他懷裏悶聲掙紮著,哭了這樣久她的嗓音都變了,濃濃的鼻音聽起來讓人很是……心疼。
薄玄參完全招架不住她這副樣子,摟著她不讓她掙脫出去,話語間也開始妥協,
“行了,別哭了。我讓他們再去重新幫你買一套,買一套跟你來的時候穿的一模一樣的,行不行?”
“別人怎麼知道我來的時候穿的什麼樣的衣服?”
紀如謹掙紮不出去,索性選擇了放棄,但還是不肯抬頭,這樣回了他一句之後就又使勁地埋著頭無聲的抽泣著。
薄玄參想他大體能夠明白一些她現在的心情,抬手鬆了她,
“我親自去給你買,而且還去街邊小店裏買符合你身份的平民品牌,行了嗎?”
她現在的心情?
不過就是想要欺負他一頓報複他這兩天對他的折騰而已。
他一眼就看透了。
紀如謹完全沒想到他會妥協到這種地步,她本來以為他真的會放任她在這兒自生自滅的,結果他竟然回來了,而且還說親自去給她買一模一樣的衣服,所以當下就訝異地顧不上什麼形象不形象了,就那樣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而薄玄參本來心裏還是妥協的有些不太情願的,但是對上她那一雙紅腫的雙眼之後,也頓時沒什麼負麵情緒了,鬆了自己環在她肩上的手,嘴上卻還是說著警告的話,
“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別再給我哭哭啼啼的!”
然後便轉身走人去給她買衣服了。
紀如謹站在原地,就那樣看著他英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一時間心裏不知道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薄玄參一身高訂西裝,手工皮鞋站在街邊小店裏挑選那些在他看來很是廉價的女裝的時候,他覺得這是他一生中最糗的一刻了。
還好她的衣物款式都很簡單,深色牛仔褲,平底鞋,黑色大衣,條紋打底T恤,他在兩家店內全部搞定了這一切,雖不至於跟她之前那一身衣物完全一模一樣,但也已經大體相同了,然後拎著匆匆返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