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父的手術挺成功的,手術之後就被送進了病房。
薄玄參跟紀如謹還有紀母商量,說幫他們請個護工,被紀母婉言謝絕了,現在是冬季,家裏也沒有什麼活要忙,紀母決定全心全意在這兒照顧紀父,再說了,外人照顧的,又怎麼有自己照顧的細心。
紀母知道,薄玄參是體諒她們,怕她們累著,但她從來都不是那種吃不了苦受不了累的人,所以還是決定自己照顧。
他的心意,紀母領了。
唐煜寒在手術結束紀父被送入病房的時候也趕了過來,且不說這個病人是閻昭華拜托的,就衝薄玄參的麵子,他也得親自過來看看,他們畢竟都是溫城年輕一代的貴胄,平日裏雖不熟稔,但也是多少有來往的。
薄玄參跟他在外麵說了一會兒話,唐煜寒說肺部疾病最忌諱的是生氣上火焦慮憂心,手術後的靜養尤其重要,薄玄參家裏畢竟也是中藥世家,也懂這些養生的常識,心裏想著回頭一定好好叮囑一下紀如謹。
唐煜寒跟薄玄參聊完又去病房看了一下紀父的情況,麻藥尚未散去,紀父還沒醒過來,不過主刀醫生跟唐煜寒彙報一切都挺順利,肺部已經擴散的腫瘤也已經徹底清除幹淨,餘下的就看紀父自己身體的恢複了。
唐煜寒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紀如謹看了看時間,也已經淩晨五點多了,於是就對薄玄參說,
“今晚謝謝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熬了一夜,再加上擔心焦慮哭過,她一雙眼紅的跟兔子似的,狀態看起來也特別疲憊,她這副樣子,薄玄參心疼的要命,又怎麼可能丟下她一個人在這兒他回去休息。
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酒店的房卡給她,
“我在醫院旁邊的酒店開了一個房間,你住的地方離這兒太遠,每天來回跑不方便,以後你們就到這兒休息就行了。現在,你跟你媽去休息一下,我在這兒看著。”
紀如謹垂眼看著手中那張房卡,心裏一時間百感交集,就那樣咬著唇不知道說什麼。
本來是打算回來之後跟他說她父母不同意,讓他不要再在她身上耗時間了呢,可誰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反倒沒將他推走,卻將他拉的跟她更近了。
經曆過這一晚,她心裏對他已然再也拒絕不起來冷硬不起來了,可是父母那裏......
父親這個樣子,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惹他生氣了,父親既然不同意,她是斷然不會再跟他往來了。
可是......
一切都好似亂了套。
他完全不知她此時心中所有的糾結,隻是又溫聲勸她,
“聽話,後麵還有你們累的呢,先帶你媽去休息。”
她收起了那枚房卡,艱澀開口跟他說了聲謝謝,便去勸著母親到酒店休息了,紀母臨走的時候也是不停地跟他說著感謝,他隻是淡淡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女兒,他們沒有必要跟他說謝謝,該說謝謝的人是他。
他應該謝謝他們,生了這樣一個女兒,讓他找到此生的最愛。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為一個女人這般疲憊奔波也心甘情願。
紀如謹跟母親一起回了酒店,母親畢竟上了年紀,一.夜未眠又承受了這麼多的心理壓力之後,身體一沾上床就睡了過去。紀如謹卻是沒怎麼有睡意,隻是靠在那兒稍微合了下眼就起來了。
給母親留了張紙條,告訴她自己去醫院了,便去浴室洗了把臉重新返回了醫院。她算著時間父親差不多麻藥散去該醒來了,她總要趕過去在第一時間守著父親醒來。
紀如謹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的是薄玄參在幫著父親按摩著被子底下的腿部,因為這樣一直躺著,再加上麻藥的藥性,會造成血液不流通,在手術之後醫生有交代過要勤給病人按摩著。
紀如謹沒想過他會為父親做這些,這本來不是他應該做的,他跟他們其實沒有任何的關係,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父母其實並不看好他。
她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是他們的女兒,所以他才對她的父母這樣好。
在病房外揚起頭來努力壓下了眼中的淚意,她走了進去對他說,
“我來吧。”
他衝她笑了笑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