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父麵對薄母的埋怨沉默不語,倒是薄扶蘇,溫和朝薄母笑了笑,
“青黛這脾氣也挺可愛的。”
然後端了薄青黛沒喝完的牛奶起身,
“我上去看看她。”
“你的事還沒說完呢——”
薄母還惦記著他剛剛說的有心愛的女人的事呢,結果他端著牛奶就消失在了餐廳裏。
薄父看了薄母一眼,
“扶蘇的事你不用急著詢問他,他向來成熟穩重也有主見,看上的女孩肯定也不錯。”
“還有,你別老是催他催他的,他這麼多年總算肯談個對象了,別再你催的急了他又止步不前了。”
薄父這樣囑咐著薄母,說的薄母幹著急也不能怎樣。
薄扶蘇端著牛奶進了薄青黛的房間,就見她正一個人躺在床上發呆呢。
薄青黛一想起剛剛母親詢問他脖子上的痕跡的那一幕,就覺得尷尬難堪。
如果父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那個心愛的女人是她,他們會是怎樣的感受?他們會怎樣看他?又會怎樣看她?
還有他說的什麼他很愛她的話,都讓她心煩意亂。
所以著急之下就直接起身離席了。
薄扶蘇走了過來,將牛奶在一旁的櫃子上放下,然後抬手將放空的她給拉了起來,放在懷裏摟著,他懂剛剛在樓下餐廳她那一瞬間的尷尬和不自在。
“青黛,我很抱歉將你推入這樣尷尬的境地,可是我無能為力。”
他摟著她,就那樣輕聲的歎息著,一句抱歉和無能為力,道盡他所有不為人知的心酸,道盡他這段晦澀的多年暗戀。
薄青黛本來氣他惱他的,可是他這樣略帶悲傷的一番話,卻又讓她的情緒無法發泄出來,因為聽起來,他的處境似乎比她還要悲傷。
是啊,薄扶蘇怎麼能不悲傷,隱忍的愛著一個人這麼多年,愛而不得,又怎麼能不悲傷?
所以,薄青黛也隻是低垂著眼,什麼都沒有說,隻那樣摳著床單上的粉色小花。
而薄扶蘇看著她難過的小臉,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即便他再愛她,也始終無法改變他做了她的大哥這麼多年的事實,也始終無法抹殺這一段歲月。
他想,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他會愛上自己這個非親生的妹妹,那麼他一定會很早很早就從薄家脫離出來,跟薄家劃清界限,自己重立門戶。
隻為了有一天,他能夠光明正大的來愛她,來追求她。
可是,他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沒想到愛情會來的那樣猝不及防,他也以為自己能逃過這一劫的。
然而,一切沒有如果。
他沒有脫離薄家,他也愛上了她。
這所有的一切,他注定要承受,也注定她要跟他一起承受。
這是他心裏對他們這段戀情最為遺憾的一點。
所以,此時她難過,他也覺得心痛。
這似乎是他們倆的關係被捅破以來,他們之間第一次出現這樣哀傷的氣氛。
而他們之間所有的和諧相處,也要得益於她那種沒心沒肺的性子,之前任由他們之間怎樣鬧怎樣吵,或者他怎樣欺負她,她事後都不會追究他的責任,也都不會生氣的一直放在心上。
他愛她,或許也愛她這種過後就忘不斤斤計較的爽快。
拿過了一旁的牛奶來遞給她,
“把牛奶喝了吧。”
薄青黛幾不可聞地低低歎了口氣,接過那半杯牛奶來,緩緩喝了下去。
她在想,她何必每次都要生他的氣呢,都要惱他呢?他們之間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關係,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錯,她也有錯。
如果不是二哥婚禮那天她醉成那樣胡言亂語,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不肯狠狠斷了跟他的聯係,也不會這樣。
好吧,她再狠再想跟他斷絕關係又有什麼用呢,他有各種各樣的方法讓她妥協。
所以,他們之間這樣,她也認了。
她就這樣邊想著這些事情邊將牛奶給喝了,喝完之後瑩嫩的嘴唇上沾了一圈白色的牛奶,他低頭,就那樣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
她隻這樣短促的唔了一聲,所有的氣息就都被他給吞沒了。
牛奶的香濃混合著她身上剛剛起床洗刷過後的清香,讓心緒萬分糾結的薄扶蘇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