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每天都在為難自己。

越宿左右為難的看著眼前的小穀, 她剛剛從古董商人奧森那裏拿到了一件禮物。本來還以為她是拿來送給那個鬼王的。畢竟長頭發需要用到發帶這種東西的男人就隻有那家夥了。

但越宿卻忘了他自己。

“你為什麼傻站在那裏啊?”

“我不能收下。公主殿下。”

真是的, 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小穀沒說什麼,她把裝著禮物的盒子打開, 將之中的發帶拿出來,接著指著一邊的凳子說:“那你先坐在這裏。”

“?可是……”

“你已經不想聽我的話了嗎?”

不是的……越宿有點委屈巴巴的坐在了凳子上, 然後小穀立即說:“你不要動了哦,就坐在這裏。”

“是……”他乖乖的服從這個指令。於是小穀就順手把他的麵具拿下來:“越宿,我們明明也是一起長大的, 你為什麼就不能再稍微親近我一點呢?”

“因為我是您的護衛。和您親近並不是我的工作。”

“那叫什麼理由啊!”完全沒有滿意這個答案, 不過小穀也不打算從他這家夥這裏得到什麼滿意的答案就是了,“算了。反正你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我倒是希望……能和越宿再親近一些,但越宿不想的話……”

我不是不想……不。這種時候還是別說話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不論如何都……這是不被允許的感情, 不論我對您……我是多麼的, 多麼的深愛著您, 我也不能……不能觸碰您。不可以。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一定是那種沒道理的事情吧。小穀永遠不懂越宿的思考回路,而且仔細回想起來,她竟然不怎麼了解越宿的‘身世’。王族的護衛神秘到就連王族本身都不知道他們究竟接受怎樣的訓練。

越宿好像是突然有一天……就不再企圖靠近自己了。

暫時不去想這些,小穀拿起了自己的梳子,然後梳起了越宿的頭發, 這讓越宿非常的緊張:“越宿的頭發很漂亮哦。”

“…………”不、不是這個問題……您不能碰我啊!雖然很……高興。但不行!不能高興啊!越宿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要立即躲開, 卻又想起剛剛小穀不準動的命令。他緊張的把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緊, “公主殿下……”

“這是特意讓奧森給你找來的哦。我覺得很適合越宿。”小穀假裝沒有看到他緊張的情緒,而是用那條黑色的,摻雜著金絲的發帶把越宿黑色柔順的長發綁起來,“你看!”綁好之後她就拍了一下越宿的肩膀,讓他抬起頭來看鏡子,“雖然你看不到後麵啦,但現在看起來越宿精神很多了哦!”

“…………您喜歡的話就……”我怎樣都無所謂。反正這條命也不是我自己的。是您的。隻要您……不拋棄我。那麼做什麼都可以。越宿沒有抬頭,沒有看鏡子裏的自己,他說,“非常感謝您,公主殿下。”

“…………”

“公主殿下?”

“對不起。我隻是想讓你開心。”結果你一點都不開心,好像還有點生氣似的……小穀歎了口氣,“越宿不喜歡嗎?可以直接告訴我哦?沒關係的。我會送其他東西給你,所以……”

“不是!我、我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開玩笑……現在誰敢動一下您為我梳的頭發我現在就能砍掉他的手!可是我喜不喜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這樣……讓您送我什麼東西。這是、這是不行的!

“嗯。”喜歡就好……吧。雖然還是覺得難過。還是覺得越宿距離自己很遠。明明是知道他直到最後一刻都在自己身邊的,明明比信任任何人都要信任他。但是卻覺得距離他很遠很遠。小穀沒有再說什麼,“你可以走了,越宿,我有事情要你做。”

“…………是。”公主殿下……對不起。對不起……不要……不要因為我傷心,求求你,我……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轉過身不去看自己的小穀,最終越宿卻還是停在了中途,他應了一聲,就在那裏等待命令。

“這本來是寫給波頓公爵的長子,阿諾德殿下的邀請信。”小穀拿出了一張邀請函,她說,“波頓公爵家雖說是在戰時因為戰功被先代國王陛下破格加封為公爵的小貴族,祖上也並不是達奚國人。但其能力是不容置疑的。”

“本來以為邀請他們成為我的近臣已經沒有希望了,結果今天早上得到了一封奇怪的回信。”

說著小穀就把信件打開給越宿看,上麵用好像是女性的字體寫著:

雖然兄長大人不準備接受您的邀請,但是您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呢?——瑪夏

“據我所知,波頓公爵隻有兩個兒子,並沒有叫做瑪夏的女性親屬,因此這封回信非常的可疑,希望你可以幫我暗中調查一下。”小穀解釋說,“對方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是否有能力……現在我們的朋友並不多,因此我不想錯過任何一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