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兒,當你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母後想必已經不在了,但母後必須提醒你,小心雲墨染,那女子絕非你眼中那麼簡單,當年曾有人撞見她與你七弟私相授受,此女心思詭譎,見風使舵的本事極強,萬萬不可留於後宮,雲宜對你乃是真心實意,你務必要好好待她。”
赫連尋一臉的不可思議,他眼裏雲墨染不過一個弱女子,她又如何認識了七弟?七王爺赫連笙當年也是與赫連尋爭搶過皇位的,二者明爭暗鬥多年,早已不知結下了多少仇恨。
隻是赫連笙一朝落敗,成王敗寇,現在已經被他發配到了邊境處,手下眾人也被他悉數遣散,再也不得回朝。
赫連尋顫抖著手將手中的書信重新封裝好,往日的種種浮現在他眼中。
他那日自昏迷中醒來,看到的就是雲墨染在他身邊照顧他的情景,午後的陽光打在她緋紅的臉頰上,帶著幾許暖意,那一刻,他便覺得自己尋到了這世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為了她,他身邊從未有過任何一個侍妾,隻為給她一場帝王的專寵。
然而,天不遂人願,那天他終究戰勝了所有的兄弟,坐上了最高的皇位,本以為可以和心愛的女子永生永世不分開,可帶著雲墨染見到母後的的第一麵她便變了臉色。
她甚至因為他要納雲墨染為後而大動幹戈,氣出了一場急病,最後,竟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脅,要求他將雲宜娶為皇後,並趁他出征將雲墨染許給了番邦的使臣。
赫連尋不知不覺,竟到了雲墨染的寢宮門口,守在外麵的太監正要通報,他擺擺手,示意不需要,走進去,才發現雲墨染正拿著一大堆藥材不知在做什麼。
幾個下人手下一慢,她便橫眉豎目,“這點小事都做不成,一群廢物!”赫連尋從未見過這樣的她,雲墨染在他眼中總是柔弱的,需要保護的,可現在她的模樣,囂張跋扈,哪有半點曾經的溫柔嬌弱。
雲墨染咬著嘴唇,看著房間裏一片淩亂的藥,那是她前幾日趁著雲宜病倒在她寢宮裏拿來的。
她明白,當初赫連尋看重她是因為救命之恩,但他現在體內仍存留著殘餘的蠱毒,若是她不能像雲宜一樣幫他解除蠱毒的困擾,他總有一日會發現她並非救他的恩人。
想著,雲墨染眸中閃過一絲戾色,對著那幾個手下動作不夠麻利的下人又是一頓抽打,正要喊人進來幫忙時,她這才瞥見門口處立著一道偉岸的身影,赫連尋淡淡地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情緒,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看穿般……“皇……皇上?”雲墨染嚇了一跳,他何時來的,是不是已經看到了她方才那潑婦一般怒吼叫罵的模樣?“墨染倒是讓朕驚訝,本以為你是不會對任何人疾言厲色的,朕看來並不了解你。”
赫連尋幽幽的開口,對那封書信上的內容更加相信了幾分。
雲墨染絕非他以前眼中單純不諳世事的女子,她的偽裝甚至將他耍得團團轉。
“皇上,臣妾……臣妾也是著急啊,這些都是為您治病用的藥材,若是不盡快弄好了,恐怕皇上又要遭受那樣錐心的痛苦,臣妾……臣妾怎麼忍心?”赫連尋聽著她哀戚的聲音,卻突然恍惚了,雲墨染找來這樣多的人也手忙腳亂,而平素雲宜總是一個人將他所需的那些藥材打理的井井有條,付出了多少心血,他竟無法想象。
原來,那些看起來不起眼的,竟藏著這樣多的關心。
“皇上……”雲墨染見男人眸中冷意退去,正要說些什麼,赫連尋卻一把站了起來,巧妙地避開了她的手,“墨染,朕有話想問你……你和七王爺,可有過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