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這一天和往常一樣,蘇玉徽直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起身,啞婆伺候她洗漱之後便從小廚房尚且有餘溫的蝦餃與豆漿端了上來。
啞婆伺候人的動作十分熟練,倒像是窮苦人家的出身的老婆子,但那粗糙的掌心並非是因為勞作而是長期的拿著刀劍留下的老繭出賣了她的真實身份,這是撰赦放在她身邊盯著她的高手,偽裝能力十分好她的功夫甚至可能在羅生之上!她基本是寸步不離的跟在蘇玉徽身邊,如果想要離開這裏,最首要的問題就是對付她,必須得想辦法困住她。
雖然心中想著晚間的脫身之計,但是表麵上卻沒有流露分毫,用過了早膳之後羅生如往常一樣警惕的帶著人在院子裏巡邏了一遍,而後蘇玉徽便拿著點心不好房間內冰不夠用等事鬧了好一通,冷茶潑了羅生一臉。
羅生臉色鐵青拂袖離去。
午膳的時候亦是如此,羅生被蘇玉徽纏的臉色都變了,但又不敢傷了她,他平生都沒這麼憋屈過,到了下午他被蘇玉徽纏的不耐煩了便跟撰赦討了任務出去,到傍晚時分巡視的時候果然羅生不在院子裏,而根據以往蘇玉徽估摸出的規律,撰赦下午出門必定到很晚才回這裏的。
所以,現在別苑中守衛森嚴,但真正高手和有冷靜判斷能力的,就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啞婆。
到了傍晚時分如同往常一樣啞婆將她推到了院子裏曬月亮,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是七夕節,她憑借著良好的耳力聽到了大街上比尋常更熱鬧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聲。
今日七夕節,按照習俗年輕的女子這一天晚上可以盛裝出行,結伴出門遊玩賞花燈,而距離這個院子不遠處便就是熱鬧的大街,隻要她穿過這條巷子混進人群中便能脫身。
到了晚間夜風微涼,蘇玉徽咳了幾聲,對啞婆做了個手勢要披風。知道這位如今比瓷娃娃還要精貴,一碰就碎的體質,她也不敢真讓她凍病了,便進屋去給她拿外衣了,畢竟這裏離門口就隻有幾步的距離,她也不怕蘇玉徽做什麼手腳。
而在她轉身的那瞬間,她沒看見的是從蘇玉徽那寬大的衣袖中裏先是爬出了一個茶杯蓋大小的蜘蛛,之後依次爬出了蠍子、蜈蚣等幾樣毒蟲,個頭都要比尋常的大很多、且顏色更深。
啞婆取了披風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她正坐在輪椅上發呆,然後說——“我想吃冰鎮葡萄了”
“月宮的葡萄架上肯定結了葡萄,那是我和我大師兄一起種的,每年我們都會在葡萄架下喝酒吃葡萄,聽牛郎織女說話。”
絮叨往事半響之後,蘇玉徽似是才想起啞婆是聽不見,在後者快要忍不住裝聾作啞準備動手的時候,她長長一歎眼神惆悵的沒有再說了。
正在此時冥教的侍從臉色匆忙的趕了過來,似是有話要回稟,啞婆警惕的看了蘇玉徽一眼,卻見後者歎了口氣道:“算了,你將我推回屋子吧。”
啞婆雖然心急但還是將蘇玉徽關了進去將門落鎖安排了兩個侍衛盯緊了之後才放心的和那侍從出去,蘇玉徽不由無奈歎道:“你們這樣對一個不良於行不會武功的人如此防備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