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黎曼的話，她比誰都要清楚。
墨庭笙又怎麼可能會愛她？怎麼可能會娶她？
就算她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又如何，就算想要好好的和墨庭笙在一起又如何？
結局，終究不過是被墨庭笙玩膩，再無情的拋棄。
不過，她真的就要離開麼？
心裏終究是不甘的。
蕭淺歌冷清的麵容間緩緩揚起一抹冷笑，從容的迎上董黎曼的目光：
“如果僅僅是這樣，墨夫人何必急著送我走？又何必開那麼大的誘惑條件？”
“蕭淺歌！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隻是擔心你多留在阿笙身邊一天，他就多受一分傷害！你不走也行，可就別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我倒是很好奇，你被拋棄時還能不能這麼鎮定！”
董黎曼惱羞成怒的揚出話來，轉身便邁步往外走去。
“等等。”蕭淺歌卻叫住她，沉了片刻，補充著說：
“我很清楚，在墨總心裏我真的沒有什麼位置，但是遠遠不是一輛無人機能夠比擬。墨夫人想必也很清楚，才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但我確實是不想做你的兒媳婦，所以，我願意考慮考慮。”
董黎曼眸底掠過一抹亮光，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得很驚喜，隻是說：
“你隻有一晚上的時間，明天阿笙可就醒了，到時候就算我想幫你也不行。”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蕭淺歌坐在病床上，從容和淡然也隨著關門聲一同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取而代之的，是她眼中的痛楚和難過。
墨庭笙，總算要醒了，她好想好想守在他身邊，成為他醒來時第一個看見的人，
也好想好想，為她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道歉。
可是，她好像不該留下，也沒有理由留下。
陳姐走上前，聲音變得有些沉重：
“淺歌，你……真的要離開嗎？雖然……雖然我舍不得你。但是，現在的情景，能有董黎曼幫助，離開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不然留下，你們勢必兩敗俱傷。”
不說墨庭笙對蕭淺歌隻是一時的新鮮感，蕭淺歌會越來越沉淪最後遍體鱗傷，就說滅月幫的那件事情，蕭淺歌的父親是墨庭笙的殺父仇人這個真相，就足以摧毀兩人之間的所有。
畢竟墨庭笙不可能原諒蕭淺歌，就算不殺蕭淺歌，也絕對不會和蕭淺歌在一起。
最後兩個人真的深愛上了，隻會兩敗俱傷。
蕭淺歌又怎麼會不知道呢，離開的確是目前看來最好最好的辦法。
可是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呢。
“陳姐，你去休息吧，我今晚會好好考慮的。謝謝你為我著想。”
蕭淺歌倒在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陳姐無聲的歎了口氣，也走到陪護床前睡下。
關了燈，屋子裏一片漆黑。
蕭淺歌的思緒變得更加冗長而複雜，所有的恩怨糾葛在一起，像是亂了的毛線團，怎麼也理不清楚。
她在心裏一遍遍呢喃著，離開，不離開。
離開，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