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的話被人放在心上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阮青翹著嘴巴:“中午回來的時候我看到有人也用竹竿紮了籬笆,等我下午去瞧瞧,看是怎麼做的。”
“不用,我會。”
“這也會?”
阮青覺得他可太厲害了,對他的期望更高:“那你會做晾衣杆嗎?”
說著形容了一下那東西的外觀:“就是用兩根竹子交叉,中間釘一起,上麵有個橫杆,可以搭竹子,最好要長一點,因為還要曬被子。”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手勢有些抽象,不過陸向北聽懂了。
他考慮了一會,同意道:“可以試試。”
阮青笑容又燦爛一分,毫不吝嗇誇獎:“你好厲害啊。”
大概很少有人能在這樣直白的誇獎下心如止水吧,特別是誇獎的對象不討厭甚至有些好感的情況下。
陸向北自認為做不到,心跳都快了一拍。
他臉上有點熱,幸好因為皮膚曬得黑不容易被發現,也也不敢再對視妻子的眼睛。
陸向北輕咳一聲,移開視線,裝模作樣繼續看書,實際上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的這番舉動讓阮青誤會了,以為看的是很重要的書,於是也不敢打擾,繼續去看自己的菜譜,看累了起來走動時都是輕手輕腳的。
陸向北幾次想放下書說點什麼,可都沒找到好機會,也沒找到好的話題,差點把自己憋出內傷。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還是找到了可以說的話,於是放下書本問:“你買了什麼?”
話問的突然,阮青愣了愣:“你問我今天去縣城買了什麼嗎?”
“嗯。”
陸向北說:“沒看到衣服。”
“我沒買衣服,買的是布料,布給芳姐拿走了,她說幫我做。”
“芳姐?”
“我今天剛認識的,她丈夫是通訊營的鄭站長,你認識嗎?”
陸向北點頭:“見過幾次。”
阮青捧著臉:“他是什麼樣的人?”
陸向北跟對方不熟,想想以前師裏麵舉行的幾次比武,總結到:“體能不行,槍法一般,手榴彈也扔不準。”
“通訊營也要比這個嗎?”
“敵人不會管你的兵種。”
話說的也有道理,阮青換了隻手捧臉,想起之前聽過的傳言:“據說主席的槍法也奇爛,是真的嗎?”
“主席不用比這個。”
“我知道啊,主席用兵如神嘛,所以他槍法很差是不是真的?”
陸向北沉默了一會,睨了她一眼:“這話出去別說。”
“那當然。”
阮青嘻嘻笑道:“我幹嘛跟外人說這些啊?”
見自己被歸在自己人的行列中,陸向北心裏很是滿意。
於是又找到一個問題:“還買了別的沒?”
話題換的特別突然,還好阮青有準備:“就買了兩斤白糖,給了芳姐半斤,總不能讓人家白出工。本來想全都給她的,她不要。”
她問:“白糖放久一點應該不會壞吧?”
“不會。”
“你連這個都知道啊?”
陸向北說:“小時候家裏的糖放了兩年都沒壞,被老鼠給吃了。”
阮青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小時候,有些好奇:“你小時候住在哪?”
“姑蘇市。”
陸向北說:“我母親在那生的我,她也是紅軍,要打仗,把我托給老鄉照顧。”
提起自己母親,陸向北的神色溫和許多,眼裏帶上幾分追憶,稍許又有些傷感。
阮青知道他的母親在建國後被果黨的特務給暗殺了,沒再提起這類傷心事,轉而問道:“聽說那邊的園子很好看是嗎?”
陸向北從過往的回憶中醒過神,搖頭說:“不清楚。”
“那以後有機會一起去看看。”
陸向北想了想,認真點頭:“好。”
休息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陸向北又要去軍營。
臨走之前阮青給他包了兩塊燒餅:“你帶著,下午餓了吃。”
陸向北低頭看了眼,動作有些遲疑。
“部隊不允許帶。”
想想也正常,部隊是多嚴肅的環境啊,一邊訓練一邊吃燒餅確實不像話。
“那好吧。”阮青把燒餅放回去,送陸向北出門,對他說:“晚上少打點菜飯,先把燒餅吃完,時間長了怕壞。”
陸向北點頭,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