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阮青最近的嗜睡症狀好了一些,陸向北還是不放心她進廚房,所以提前和彭向春打了招呼,拜托她幫忙照顧下妻子。
阮青和彭向春沒有太多的交情,她最熟的人是張婷芳。
但陸向北顯然對知根知底的彭向春更放心一些,阮青也沒有意見:“那我今天把錢和票送去?”
“我去吧,你歇著。”
陸向北算了算五天要吃的東西,多帶了一些出門。
他去了有一段時間,回來天已經黑了。
阮青剛晾幹頭發躺在床上,人一進門就聞到了味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口。”
教導員嗜酒,幾乎天天都要喝,陸向北過去的時候剛好趕上他就著一碗花生喝小酒,喝得有些微醺,逮到陸向北非得讓一起幹。
陸向北知道自己酒量,討價還價隻喝了一口,哪曉得阮青的鼻子這麼靈,離得那麼遠都能聞出來。
阮青懷孕之後嗅覺靈敏了不少,格外忍受不了這種味道。
她捏著鼻子表情嫌棄,陸向北識趣的退出房間:“我去洗澡。”
他洗完澡,又刷了兩遍牙,聞了又聞覺得沒味道了,才洗了衣服回房間。
阮青這會已經睡著了,雙手放在腹部平躺在床內側。
陸向北吹滅煤油燈,輕手輕腳上床。剛躺下,邊上的人便像裝了雷達一般準確湊過來,抱著他一隻胳膊。
陸向北唇角微微上揚,側身把人樓主,唇瓣在她額頭上印了下,無聲道了句晚安。
這又是個夢。
阮青心裏明白。
夢境起初很慢,如同一個全景鏡頭介紹地形,隨後視角越來越近。
她看到有穿著軍裝的人躲在掩體後麵,耳邊是一陣陣槍炮聲。
夢境開始變快,像被加速了的幻燈片,時間飛速快進。
阮青像是一台記錄時間的攝像頭,視角定格在一位新人士兵身上,跟著他一起躲過敵方的搜查與封鎖,又看著他跟隨號角聲衝鋒。
畫麵越來越快,如走馬觀花一般,到後麵背景已經模糊了。
阮青有些著急,潛意識裏知道這些信息很重要。
大概是她的意誌影響,夢的速度又漸漸變慢。
她看到那位小戰士拉開引信,扔出手榴彈,落到一塊石頭上,又反彈回來,掉在掩體外麵。
點燃的炸彈舉例小戰士隻有不到兩米,對方卻視若無睹。
夢裏的阮青著急得要命,恨不得拉著他趕快跑。
但她隻是一個旁觀者,就連在夢裏也什麼都做不了。
幾秒鍾的時間仿佛無比漫長,引信燒到最後,炸出一片刺眼白光。
“嘭!”
白光過後,夢裏畫麵跳躍。
這次是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裏有兩個人,一坐一站,坐的人很生氣,在拍桌子怒吼。
站在那位生氣的人對麵的,是陸向北。
“當著那麼多領導和記者的麵,出那麼大紕漏!”那個生氣的人說:“領導很不高興,我必須要給個說法,這段時間你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去汽車營吧。”
夢裏的畫麵漸漸破碎,最後剩下陸向北那張平靜的臉。
阮青睜開眼,長呼出一口氣。
身上又流了汗,她卻顧不了這些,起身就要去尋陸向北。
陸向北在外麵刷牙,見她衣服都沒換就急匆匆出來,忙吐出嘴裏的泡沫問:“怎麼了?”
“我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