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蛇有大半米長, 兩指多粗,渾身遍布黃黑色的斑紋,瞧著恐怖, 但其實沒有毒性。
附近山林多, 植被茂盛,所以動物也多。小孩們膽子大, 饞肉,經常會去掏蛇洞抓青蛙。
像這麼粗的蛇平時並不多見,抓回來開膛破肚,煮湯或者烤著吃,都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彭向春眉開眼笑, 放下剛剛捧起的碗:“這蛇真肥,小軍你一個人抓到的?”
臉上都染了青草汁的男孩點頭,很驕傲:“我一個人抓, 二姐就在邊上看著。”
“哎呦我兒子真厲害!”
彭向春摸著兒子的腦袋誇獎, 看了眼站在後麵的二女兒,又惱火:“二妹你看看你, 這褲子怎麼又多了一個洞?我跟你說了穿衣服省著點, 爛成這樣以後怎麼給你弟穿?”
二妹撅著嘴,有些不服氣。
“一說你就擺這個鬼樣子, 怎麼我說錯了?”彭向春歎氣:“我怎麼養了你們這一個個的!”
大妹和二妹姐妹倆默契地翻了個白眼,小軍給自己表功:“媽你養我好。”
“你也不好,看你這臉髒的!”彭向春笑罵了一句:“小軍你把蛇放下,你們倆把臉細細,洗完過來吃飯。”
把兩個孩子趕走,彭向春重新坐下,扭頭招呼阮青:“這蛇肥, 中午我燉一鍋湯,小阮你懷著孕,到時候多喝點,喝湯對小孩好。”
蛇被扔在地上,距離阮青隻有一兩米,如此短的距離給了阮青巨大的壓力。她很擔心,忍不住幻想這條暈死的蛇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活過來,遊過來咬自己一口,或者纏繞上來。
被腦子裏想象出的恐怖畫麵淹沒的阮青擺手拒絕彭向春的好意:“不用了,我不喜歡吃蛇。”
彭向春看她那表情就明白了:“你怕蛇啊?不要怕!這東西沒毒的,就看著可怕,其實吃起來肉還是甜的,你試一口就知道。”
“不、不用了,真的嫂子。”
“唉,那行吧。”彭向春想著等做好了之後再勸勸。
人家給的不少,自己也答應小陸會照顧好人,總不能有了肉,自家人吃肉喝湯,讓人家光看著吧。
矯情的成年人才會怕這怕那,小孩子是不擔心的。
二妹和小軍姐弟倆洗完手回來,聽阮青說不吃蛇,頓時高興起來。
少一個分肉的,他們就能多吃點啊!
抓蛇的大功臣小軍立刻表示:“媽我今天要吃三塊肉!”
三妹連忙跟上:“窩也要!”
“吃,大家都吃。”彭向春痛快答應,順手把裝著鹹菜的碗往阮青那邊挪了挪:“小阮你多吃點菜。”
“在吃呢。”阮青應了一聲,眼角不小心瞄見地上的死蛇,趕緊咬了口鹹蘿卜壓驚。
一頓早餐在提心吊膽中吃完,阮青迫不及待要跑路。
彭向春還想多留她一會,無奈小兒子拉了,兩個女兒嫌髒不願意搭手,她隻能自己來。
“那小阮你先回去吧,中午早點過來。”
“唉,好。”
家裏比不上彭家熱鬧,隻有她一個人在,顯得有些過於安靜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地盤,不用拘束著。阮青緊繃了好久的神經進門之後便鬆懈下來,坐在椅子上,隻覺得手腳發軟。
對蛇類動物的恐懼刻在他的基因裏,輕易克服不了,現在想想都打寒顫,以至於連彭家都變得可怕起來。
阮青有點發愁,她實在是不想再見蛇,不管是死的活的還是剁成段煮湯的,越想越惡寒,胃裏直犯惡心,沒能壓下去,於是把剛剛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倒是舒服了一些,仿佛連負麵情緒也一起吐了出來,沒那麼憋得難受了。
她拍了拍胸口順氣,倒水漱口,又把地上打掃幹淨。休息了一會,感覺回複地差不多了,覺得無聊,便決定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院子裏的小菜園鬱鬱蔥蔥,菜瓜和黃瓜藤上掛滿了果子,一排蘿卜也有不少擠出地麵。
這段時間家裏吃食堂,蔬菜都沒怎麼消化,於是就成了一副豐收盛景。
阮青之前聽張婷芳說了不少醃菜的方法,因為身體不舒服,加上長成的菜瓜少,就放著沒動。
現在看這藤上快掛滿了,便不準備浪費。
八月的太陽還是很猛烈,山間的溫度不算特別高,但紫外線格外的強。
阮青換上長袖的衣服,帶上帽子,用沾水的毛巾圍住半邊臉,挎著籃子去摘菜。
黃瓜長成了十來根,菜瓜更多,有二十幾根,另外還有五六根大蘿卜。
阮青拿了幾根黃瓜和蘿卜,準備中午帶給彭向春,剩下的洗淨,蘿卜和黃瓜做泡菜,菜瓜切開去囊,曬成菜瓜幹。
曬菜瓜用的是凳子,兩條長凳連在一起,把菜瓜鋪上去,擠一擠剛好全放下。
菜瓜曬好再是其他兩樣,黃瓜切條,蘿卜切片,加鹽醃,醃好之後倒掉水,碼壇子裏,倒點白醋和糖、薑絲以及兩瓣蒜瓣和水,家裏沒有尖椒,就摘了兩根菜椒放進去,也能提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