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裏一時之間沒人說話,隻有兩道呼吸聲不斷響起,交纏著分不清是誰的。
時間一分分流逝,溫初安也漸漸平複下來。
她低著頭,轉身剛往前走了幾步,盛靳年似乎也冷靜了不少:“你馬上離開這裏,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聯係律師處理。”
溫初安腳步一頓,突然想起了剛才秦責說的那些話,還有最後一句找少爺談談,難道指的就是今天的事嗎?
怎麼可能?溫初安好笑的搖搖頭,為自己的天真。
適合的腎源就在眼前,摯愛又陷入危險,盛靳年怎麼可能舍近求遠,去找別的腎源。
“不用等下次。”溫初安轉身看他,神色隱含譏諷:“你可以現在就去找律師,甚至報警,然後好好查一查溫芷晴吃的東西到底是不是我的手腳,當然前提是對方公平公正,不會被收買!”
說起來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溫初安雙眼一亮,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盛靳年皺起眉頭,溫初安的這個表情他太熟悉了,一直以來她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什麼事都忍讓三分,脾氣好得他曾經無數次恨鐵不成鋼的教她怎麼反擊,但是沒什麼用。
而她偶爾一次有什麼想法的時候,便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又想做什麼?”盛靳年厲聲喝道,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厭惡。
溫初安冷笑起來:“怎麼?怕我害溫芷晴?”
“溫初安!”盛靳年往前一步,一句話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一般,沉得能滴出水:“如果你再不知好歹,我會讓你後悔的。”
“後悔?”溫初安把這兩個字含在嘴裏,反複低喃:“我還有什麼好後悔的?”
她這一生,最後悔的事便是愛上盛靳年。
也許是她的表情太過奇怪,有著豁出一切的意思,盛靳年再度上前抓住她的手。
“放開!”溫初安像是被燙到一般,尖聲叫著,用力一甩,卻隻惹得對方更加震怒。
盛靳年渾身冒著怒意,步步逼迫著溫初安後退,直到後背抵住牆,還要被迫承受著他的輕賤。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試試看,溫初安,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離芷晴遠遠的,再有一次你會發現活著比死更難熬。”
溫初安揚起唇角,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再有一次?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盛少爺這麼大方?以前的那麼多次都放過了我,你真的愛溫芷晴嗎?如果你真的愛她,在我做了那麼多天理不容的事之後,難道不是應該早就讓我生不如死了嗎?”
她知道自己這樣說反倒更像是一個笑話,盛靳年為什麼會放過她?因為溫芷晴。
一個小醜,讓自己變得可悲又可憐的小醜。
不知道是不是溫初安的錯覺,她覺得盛靳年看自己的眼神變得憐憫起來,就好像在看著天底下最可憐的人,垂死掙紮。
這樣的眼神讓溫初安又惡心又憤怒。她伸出手用力抓住盛靳年握住自己的手腕,指尖死死掐進去:“給我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