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還是能監測到明樂的情況的, 明樂沒睡:“你絕,你真絕。”
回春沒發作這麼快的。
原劇情裏陳小九中了回春後也沒跟明樂一樣秒失憶,可他知道自己中了毒, 活不久了。柳生白要殺他,陳錦玉要殺他, 齊承鴻也要殺他, 他丟了刀, 瘋瘋癲癲的了出去。
三天後, 長安街多了個肺癆似的乞丐, 一張嘴就吐血, 病懨懨的縮在街頭。
那是十二歲的陳明樂, 他喊著娘親,喊著爹爹, 喊著長姐大兄。
他呼救的聲音越來越小, 死於次日的黎明, 朝霞璀璨。
他想,他再也見不到爹爹娘親……也等不來說要接他生白哥哥了。
“你為什麼要裝失憶了?”
“我殺青了。”
“你怎麼能暴露身份?”
“我殺青了。”
“男二快瘋了!”
“我殺青了。”
係統就他媽無語:“你能不能換一句話。”
明樂勾唇笑得輕蔑:“我樂意。”
係統毫無fuck可說。
柳生白帶明樂回山清水秀的道院,照顧瓷娃娃的般小心翼翼的捧著明樂。可明樂還是很痛, 他拽著柳生白的衣袖, 日日咳血, 明亮的眼睛逐漸染上陰霾。
柳生白以為能陪明樂最後一程是上天對他的眷顧了,伏趴在床邊少年前襟沾滿了血,白皙的手指捏著鋒利的瓷片,眼也不眨的朝自己手腕上劃去。
“小樂!”柳生白飛身向前, 徒手抓向碎片,他捏的很用力,肌膚被劃破瞬間流出了血, 可他卻恍若未覺,“小樂在做什麼。”
明樂又毒發了,他又開始吐血,痛苦的大叫:“我、我好痛!我好痛,我受不了了……”他撲向柳生白,去搶那杯子碎片,“讓我死,讓我死。”
柳生白僵著身子,任憑明樂哭喊打罵,直到明樂聲嘶力竭的倒在他懷裏。
他捏碎的瓷片,溫柔的撫著明樂的頭發:“大夫已經在熬藥了,小樂乖,馬上就不痛了。”
懷裏人攥住了他的手指,沒有大聲哭喊,不在歇斯底裏
,虛弱又可憐:“生白哥哥,你殺了小樂好不好。”
柳生白喉結滾動,骨頭縫裏往外冒著絲絲縷縷的寒意,仿佛要把他血液凍結。
不,不好。
他不可能動手的,會死的。
“小樂求你了,求求你了。”
“你說過最喜歡小樂的。”
“生白哥哥,殺了我、殺了我啊。”
明樂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在柳生白的耳朵裏卻異常清晰。
“不……不行。 ”柳生白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的表情很難堪,自虐般的摳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我……”
明樂不願意聽了,他捂起耳朵,尖叫道:“滾,你滾,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小樂。”柳生白想碰一下明樂卻迎來明樂更凶狠的仇視,他剛抬起的手又緩緩放下,“我去給小樂端藥,喝完藥就沒事了。”
明樂閉著眼,許久才發現身前多了個人,高大英武的男人眼珠遍布血絲,看起來久經風霜。
他睫毛顫動:“你是誰?”
齊承鴻麵無表情:“你夫君。”
他奔波了三天三夜,三十六個時辰,終於認清了事實,回春無解,明樂沒救了,他要死了。
明樂:“……好生不要臉。”
係統頭一次跟明樂看法一致:“我也覺得。”
明樂沒信,可還是笑了下,虎牙尖尖:“那你來做什麼?”
齊承鴻伸手:“帶你回家。”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指腹帶著一層層薄薄的繭。
明樂左顧右盼,突然慘笑:“家……我沒有家了。”
他生了這麼重的病,陪著他的隻有柳生白。
齊承鴻嗯了聲:“那我帶你去騎馬。”他想了想道,“追風,那天你說很威風的馬。”
明樂怔了下,隨即彎了下唇,又問:“你能殺了我嗎。”
齊承鴻眉心跳了下:“好。”
於是明樂抓住齊承鴻了伸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