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不大, 隻有一米五寬。
明樂縮在陳子意懷裏,睡得很香,冰冷的觸感從眉心遊移到下唇, 舌尖被挑動,好似在雪天含了冰棍。
還在夢裏的青年打了個哆嗦, 眼睫顫動, 緩緩掀開了眼皮, 那是一張蒼白俊美的臉, 黑發垂落, 瞳色猩紅, 美的驚心動魄。
是薛顧。
喪屍病毒還在改造他的身體, 此時的他矜貴、傲慢,身軀和五官越發的完美。
明樂隻驚了一瞬, 眼裏的茫然很快化為癡迷。
他爬起來, 配合的張著唇, 清亮的眼眸無聲的仰望著薛顧,跪坐的姿勢溫柔恭順。
薛顧清醒的很快,看到明樂後怔了下, 環顧左右後緩緩抽出了指尖, 一絲晶亮黏了上去。
男人皺眉, 似乎是有些嫌惡。
明樂仍舊跪著,他的口腔還殘存著那冰冷的觸感,水潤的眼眸微微失神,呼吸都很急促。
薛顧是看出來了, 周明樂好像一單獨和他相處就會發情。
他是失控了,但周明樂沒有。
隻是被碰了下,就這麼跪在自己身下, 意識都有些不清醒。
更有意思的,這張床上還有另一個男人。
明樂恍惚間覺得自己的下巴被抬了起來,那人的聲音滿懷惡意:“周明樂?”他貼了過來,“你說你賤不賤?”
賤?什麼是賤?
明樂思考著這個詞彙,耳後的刺痛喚醒了他,薛顧在咬他的耳垂,舔了一下又一下。
他是真的敏感,腰癱了下去,幾乎倒在薛顧懷裏:“薛……”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薛顧,不要、別這樣。”
明樂的聲音很小,卻還是吵到了陳子意。
陳子意沒有第一時間清醒都是因為在明樂在他身邊,還是很困:“……明樂?”懶得睜眼,胡亂伸了幾下手,確定明樂還在後,他翻了個身,嘟囔道,“快睡。”
薛顧和明樂第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明樂出了些汗,額頭汗津津的,有些滑膩:“薛顧……”
薛顧垂眸。
明樂在推他:“不要吵到他了。”他催了聲
,“快走。”
薛顧擰眉,不悅道:“水性楊花。”
周明樂明明喜歡他,為什麼還要和陳子意一起睡。
憑什麼趕自己走。
薛顧見明樂不吭聲,開門見山,施舍似的命令道:“跟我走。”
明樂不太懂什麼是水性楊花,也不知道薛顧為什麼要生氣,他眼裏還殘存著水光,瞳孔卻透亮如水晶。
也許是他思考的時間太久,薛顧不耐煩了,他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明樂手疾眼快的抓住了薛顧的衣角,踉蹌的站起來跟過去,撞到了薛顧的後背,異於常人的低溫時刻提醒著明樂這是非人類。
他眼中的清明的很快化為迷戀:“……好。”
薛顧對明樂的選擇沒有絲毫意外。
他反手拽住明樂的手腕,盯著明樂再次變得緋紅的雙頰,冷淡道:“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
明樂嗯了聲,把頭埋得很低。
他也覺得自己這樣子很難堪,“知、知道了。”
薛顧鬆手,率先朝外麵走去。
明樂緊隨其後,生怕被薛顧留下。
薛顧作為隊裏最強的異能者,住的是最好的房間,床下鋪著很厚的長毛地毯,他扔給明樂一床被子:“你睡地上。”
明樂抬頭,男人側顏冷肅,相當無情,他點頭:“……好。”
他們其實不熟,說過的話也不多。
薛顧躺床上很快沒了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
靜謐的房間響起一道很小聲的:“薛顧?”
薛顧沒動。
明樂從地上爬起來。
睡地板?這輩子都不可能睡地板的。
明樂鑽進被子裏,雖然兩人都穿著睡衣,但明樂還是被冰的哆嗦了起來,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堅強的拱進了薛顧懷裏。
貪婪的盯了會男人連下額線都異常好看的臉,小心翼翼的摸了下,露出一個靦腆幹淨的笑,像是守護著他最珍貴的寶藏。
他睡了過去。
喪屍其實不睡覺。
薛顧體溫冰冷,也沒有心跳,他唯一接觸過的人就是明樂,在被窩的手指痙攣了
兩下,黏膩感似乎還未消退。
他不知道明樂有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應該是有的。
大拇指碾過青年肉粉色的唇,似乎是用的力氣過了點,唇珠腫了些,顏色也豔了起來。
薛顧心裏其實並不平靜,他對過去一無所知,醒來後隻記得仇恨和痛苦:“你是不是知道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