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玉給明樂打電話, 好幾聲那邊才接。
那人好像又抽煙了,嗓音有點啞。
“喂。”
朝玉在藥店:“你在哪?”
這要查崗?
那邊笑了:“朝玉,才第一天, 這就查崗不好吧。”
朝玉沉默了下:“不是。你的腰和……還沒好吧?”昨晚有點瘋, 顧明樂不可能再去浪。
“……”
“操。”
“你打電話到底想說什麼?”
朝玉捏著藥盒:“我去給你上藥。”
“……”
“爬。”
“老子用不到你,老子自立更生。”
朝玉去結賬。
店員小姐的瞳孔放大了一瞬。
懂的都懂,這個好看的小哥哥——一定是下麵的。
“自力更生?”朝玉刷卡,他提著藥袋出去,在站牌下等公交,少年聲音清冷, “顧哥要撅著自己上藥?”
電話那頭呼吸一促。
幾乎是咬牙切齒。
“你媽的。”
“是不是想死?”
朝玉顰眉:“不要罵人。”
“嗬嗬。”
“艸你大爺。”
朝玉投幣上車, 並沒有把明樂辱罵放在心上:“這樣不好。”
“……嗬。”
“昨晚我罵你你怎麼不說不好?”
“嗤,假正經。”
公交車上人不多,但他沒有去座位上, 嫌髒,靠著欄杆,朝玉看著飛速倒退的街景。
食之味髓,難以忘懷:“……不一樣。”
他垂眸, “那是情趣。”
“……”
“情你媽。”
“你敢過來,你就沒了。”
“滾遠點, 這幾天我不想看見你。”
“那顧哥要誰給你上藥?”朝玉不喜歡張小星,“張小星嗎?”
明樂:“……”
一旁偷聽的張小星:“……”
張小星咳嗽兩聲:“顧明樂,其實我不介意的。”
朝玉聽到了張小星的聲音,他摩挲著手裏的藥袋:“還有兩站我就到了,瓊華小區是吧?顧哥能下來接我嗎?”
“接你?”
“嗯。”
“老子殘了,走不動路。你自己拐個彎回去吧,等會我給你發兩塊錢紅包報銷來回路費。”
“來回車費是四塊, 10路公交裝了空調,漲價了。”
“……”
“艸。”那邊似乎被氣笑了,“朝玉,我給你四百,你扛著火車回老家養豬吧。”
“不要。”朝玉下車,街對麵有家花店,“顧哥,要花嗎?”
“你個窮逼買的起嗎?……靠,花個屁,老子讓你回家養豬。”
“玫瑰吧,一朵十塊,我還有三十,等會我走路回去,能給你買三朵。”
“……”
那邊不說話了。
朝玉認真的挑了三朵玫瑰,他捧著花,拎著藥,站在小區門口:“顧哥,來接我。”
回應他的是一聲暴躁的操。
大概十分鍾。
花草修剪的工整的公寓大門,黑皮帥哥一身潦草的下來了,卷毛亂的跟雞窩一樣,臉色不大好看。
朝玉送上花。
明樂接了,卡其色的包裝紙、透明塑料膜包著朵嬌豔的紅玫瑰,他掀眼皮:“怎麼就一朵?”
“去刺十塊,包裝紙八塊。”朝玉視線若有若無的掃著明樂的腰,“我就買得起一朵了。”
明樂察覺到了朝玉的打量,他伸手:“給我。”
朝玉仰頭:“什麼?藥嗎?”
明樂冷笑:“那兩塊錢。”
那三十不還剩兩塊嗎?
朝玉:“……好。”
他低頭,從口袋裏摸出來兩個鋼鏰兒,乖巧的交給明樂。
明樂滿意了。
還想坐公交,走著回去吧。
還跟他耍心眼。
朝玉跟明樂上去。
張小星倒水遞果盤:“朝玉弟弟來了啊,歡迎、歡迎。”
朝玉說了聲謝謝,然後招呼明樂:“顧哥,該上藥了。”
他暫時不想其他人碰顧明樂。
張小星嘴快:“上什麼藥?上過了。”
朝玉看向張小星,他眼珠黑漆漆的,粉色的唇抿了起來,精致漂亮的臉蛋有著霜寒。
張小星差點跳起來:“不是我、不是我。”
這祖宗好嚇人啊。
明明隻是個小孩他就是害怕,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他口不擇言,“你顧哥自立更生的。”
“哦。”朝玉扭頭,“顧哥。”他聲音平緩,“那裏不好自己上藥,我替你檢查一下吧。”
明樂:“……”小色批。
他抬眼,有些凶,“別逼我對你動手。”
朝玉不說話了。
張小星有點想跑路:“……那個,我公司有點事,我出去一趟,你們玩、你們玩。”
明樂不想和朝玉獨處,他伸腿壓住張小星膝蓋:“有個屁事,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