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世界。
狗血文。
攻是受的小叔, 在受父母雙亡那年收養了受。
受由此開啟了十年的漫長暗戀史。
他喜歡上了自己的小叔。
清大附中。
開學典禮八點開始,前兩排都坐著社會名流,在一群有些發福的中老年人裏, 英俊得出奇的邵安寧顯得格格不入。
他大腿交叉著,微微仰著頭, 盯著台上漂亮的小天鵝。
芭蕾獨舞。
潔白的紗裙層層疊疊, 閃粉光暈彌散,熠熠生輝。
年輕的女孩繃著腳尖、旋轉跳躍,青澀的肢體柔韌輕盈。
……
她鞠躬謝禮。
白皙的指尖跳躍著光, 睫毛剪影很長,側臉一片清冷。
邵安寧有些坐不下去。
他起身, 聲音低沉儒雅:“不好意思, 我出去一下。”
男廁。
洗手池邊,邵安寧在抽煙,年輕那會太拚了,熬夜通宵, 死命的灌咖啡和抽煙,現在閑下來了, 煙癮戒不掉了。
他袖扣是琺琅的, 奢華的低調, 修長潔淨的手指夾著煙,像個得體的紳士。
餘光瞥見一抹潔白,甜膩的茉莉香飄了過來。
是那個小天鵝。
她進了男廁,洗掉了口脂和眼角的亮粉。
繃著的腰很細,白皙的手指勾下了皮筋,烏黑的發絲柔柔的垂了下來,水池在呼啦啦的響, 廁所的靜隻有兩人的呼吸聲。
裙擺濺上了水珠,一點洇濕,顏色暗了些。
邵安寧掐掉煙。
男人移開視線,彬彬有禮:“小姐,這是男廁。”
“我知道。”
清亮的少年音。
邵安寧屬實驚到了。
他看過去,女孩又繃緊了腳背,靠在洗手台上,她紮起了長發,露出一截雪白的後脖頸,是真的白,比芭蕾舞裙還要白。
他垂著眼,懶懶散散,“先生,我是男孩子。”
邵安寧不合時宜的想起了自己的侄子。
他的侄子應該跟……一般大,總是幹一些出格的、他不了解的事,頓了頓:“抱歉。”
這個男生太秀氣了,五官很精致,雌雄莫辯。
沒人回他。
那少年走了。
水籠頭還在響,嘩啦啦啦。
他的裙擺徹底濕了,走路滴著水,留下一串濕漉漉的印子。
茉莉香還在,遊蕩在空氣裏,甜得發膩。
邵安寧又點燃一根煙。
不知道為什麼他也沒去關那水龍頭,抽完煙,整理了下衣角,望著鏡子裏英俊沉穩的男人,他愣了下——三十多歲,眼角已經有細紋了。
“嗬。”良久,一聲自嘲的笑,邵安寧覺得今晚自己有些多愁善感,“年輕人太多了。”
都還是穿著校服的孩子。
水龍頭終於被關上了。
廁所已經空無一人,茉莉味已經散完了,煙草的餘韻還在。
絲絲縷縷的,帶著稍許苦澀的香。
邵安寧不認識沈明樂,但沈明樂認識邵安寧。
應該說沒有人不認識邵安寧。
清大附中的學費半年六十萬,全年一百二十萬,捎上學雜費和夥食費,一年下來要兩百萬左右。
這裏的學生非富即貴,家長都是社會的名流。
邵安寧處於名流的金字塔尖,他有錢,連著顧也都囂張。
顧也父母雙亡,卻是清大附中的扛把子,一哥。周圍人都捧著他,老師和校長都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他小叔是邵安寧。
顧也沒去開學典禮。
他跟邵安寧又鬧別扭了,現在不想看見邵安寧。心裏正憋著難受,門被推開,走廊的光亮透了一絲進來:“誰!”
“滾……”話隻到一半,看清了來人,暴躁的語氣勉強溫和了一些,“沈明樂,你跳完了?”
明樂嗯了聲。
他拎著關東煮,輕巧的關上門:“也哥。”食物的香氣彌漫開來,他也沒開燈,摸黑走過去,精準的把打包盒放在顧也前麵的桌子上,“你沒吃晚飯,多少吃一點。”
換下了裙子換上了藍白校服的少年說話柔柔弱弱,“我有讓阿姨放辣。”
這個世界明樂是顧也的狗腿子。
他是清大附中特招進來的,學雜費全免,這個學校其他人都是窮的隻剩下錢,隻有他是真的窮。
醜小鴨進了天鵝群,天鵝們出於好奇調查了下醜小鴨——沈明樂也是父母雙亡,他去世的母親是個□□。
傳著傳著就變成了沈明樂跟他媽媽一起服務過嫖客。
顧也第一次看見沈明樂,是沈明樂被人扒光了堵在廁所拍照。
他雖然頑劣混賬,但也還算是個有正義感的人,他讓沈明樂跟著他混了。
顧也不想吃,他小叔昨晚相親去了,跟一個女的。
他得到消息衝到餐廳潑了那女的一臉紅酒,邵安寧頭一次對他冷臉,壓著他跟人道歉。